老禅师不曾明言。
哪怕到了今日这样的地步,诸修也只为因果而来,断没有撕破面皮的道理,该留下的体面,还是要留下的。
此时间,反而是鸿信真人笑了起来。
“好,好,上九霄,下阴冥,吾宗门人,做的事情,不会不认,你们来要说法,老夫给!但有一问,你们来要的,是那罪修的说法?还是吾太华仙宗的说法?”
“这话教人听不明白,还请真人明示,甚么是罪修的说法?甚么是贵宗的说法?”
掌教真人再度点点头。
“那罪修的说法,便是将这一桩事,掰开了,揉碎了来谈,谁的错,就是谁的错,罪在个人,如何惩处,如何判罚,如何赔罪,咱们一齐商量着来,教诸位都能满意。
但若是吾宗的说法,那岂不是罪在太华,罚在太华?不管道理在哪,老夫恕难应下!祖宗的基业交到我的手里,败坏成了如今的样子,我已无颜见师、祖。
若是要这一般说法,老夫一字一句都难说出口,不肖子孙只能覥颜,焚香祭表,头顶便是太华仙域,老夫请来吾宗上界仙人履尘,教师门长辈与你们来谈。”
话说到这个份上,再度引来了禅修们的怒火。
若果今日真逼迫太华仙宗仙人履尘,那还谈什么谈?彼时有理也是无理,无理更要加罪三分!
唯有诸位老禅师,此时仍旧面色平静。
他们已经听出了这一番话的言外之意。
不损气运,便是鸿信真人给出来的底线。
不过也无妨,他们本就是为了面皮而来。
“不敢!吾等凡俗事,岂敢劳烦上界仙人!好教真人知晓,罪在个人即可,如何管教惩处,总是贵宗门墙内的事情,吾等不敢逾越,彼时说清了因果,甚么赔罪,省过也好,吾等只愿以此为鉴,不教有后事生发,枉顾性命。”
这一会儿,禅修们的言辞竟也温和了许多。
谁知,反而是鸿信真人闻言,连连摆手。
“不妥,不妥!一是一,二是二,该做的,吾宗断不会推脱,赔罪之礼也是该有的,总要了解清楚因果才是。老禅师,话到说头,许多不忍言的事情,便也只能教老夫宣之於口了,到底是昔年吾宗主劫运的时候做下的腌臢事情。
可若论及冤有头,债有主,当年定下劫运诸般的,为故地仙、如今的灵山孽修迦叶!日前仙乡传下法旨,彼辈已被开革出吾宗门墙,论及因果,请诸位去东土灵山问罪!当然,吾宗本该随行,可惜劫运已於吾宗没了干系,唯有以礼赔罪,以求各自心安。”
说话间,鸿信真人翻手间,捧出一枚玉果。
浑圆玉果上,有着斑驳的痕迹,恍若自然生发勾勒,亦玄亦幻!
若以法瞳看去,但见那盈盈灵韵之中包裹着的,乃是无量仙光!
捧着玉果,鸿信真人望向云头诸修。
“此为太华蕴灵玉仙果,乃吾宗阳山地仙昔年道身之遗蜕,内蕴仙人道业,然其性温和,真人可服,服之——可蕴炼三身,可掌握大道,可有飞升证道之福缘!”
一时间,云端诸修脸色陡然一变。
掌教真人环视群修,神情愈发诚恳。
“诸修,一定请要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