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6章 凶残的兽群(2 / 2)

玄霄仙君 孤星入梦 3120 字 1个月前

而且,柳元正杀伐的地方,可是阴冥界,入得此界,柳元正和宗安道人,本就无时无刻不受到道心的“拷问”。

如今杀戮愈盛,凶煞之气亦在影响着柳元正原本平和圆融的道心。

只十数息时间,他已经觉得有些心浮气躁,杀性渐起,再下手的时候,很多原本可以消减的法力损耗,也逐渐不可避免的多了起来。

原本只十道渐起便可斩断的兽足,此刻,柳元正却要用百余道去斩成碎片,甚至不等凶兽遗骸自行溃散,雷火交织之间,便先将之碾成齑粉。

凝视着凶兽的凄惨下场,柳元正的心中甚至生出了些许快意与张扬。

正此时,少年身侧,宗安道人的怒吼声音传来。

忽遭战事,至於此刻,宗安道人也难以维持淡然平和,他长发有些散乱,立身於太阴雷海之上,锐利的眼眸隐见凶戾。

“元易!太阳雷法,全力出手!”

远处,兽吼之声此起彼伏,愈显欲裂。

这已经不止是群兽环伺那么简单了,柳元正和宗安道人懵懂之间,似是闯进了一处凶兽老巢。

这一刻,已经无法去想阴煞之炁暴动的事情了,若再不突围出去,任这些悍不畏死,仿佛灵魂之中便不存在死亡恐惧的凶兽围攻,恐怕柳元正和宗安道人皆有殒命之厄。

话音落下,甚至宗安道人怒吼的余音还在近处回荡。

电光石火之间,柳元正脚踏遁光,身形兜转,猛然间接近了宗安道人。

白炽的雷光在两人的身上一同绽放开来,而后交织在一处。

太阳神雷和太阳真雷法力,化作了这方黑暗世界唯一的白光!

轰——!

远迈方才的太阳雷海绽放!

还没等四下里凶兽有甚么反应,紧接着,弥漫在天地间的阴煞之炁便陡然开始暴动起来!

气浪汹涌,旋即化作漩涡,化作磨盘,将那太阳雷海裹挟在中央!

这一刻,柳元正和宗安道人深处之地,仿佛化作了第二处酆都大渊。

阴煞之炁汹涌而至,那照耀阴冥的白炽雷光还未及彻底绽放,便在汹涌的阴煞湍流之中,黯然湮灭。

闪瞬间,宗安道人不得不祭起无极龙旗,护住身形。

柳元正亦袖袍扬起,一枚枚骨符洒落身周,旋即,不等那些骨符的灵光湮灭,柳元正先一步,踏入遁光之中。

可没等两人再多有甚么反应,旋即,一道道细密的破碎声响彻在两人近处。

坏了!

料想到了或许会有这般阴煞湍流,可柳元正万万没有想到,在这样剧烈的煞气暴动下,竟然将此处的须弥壁垒都撕裂开来!

四面八方,乃虚空之外。

须弥壁垒将二者隔绝,故自然蕴化天地间,一旦以巨力撕开须弥壁垒,迎接万物生灵的便是虚空乱流。

寻常结丹境之下修士,若是误入虚空乱流,恐怕有殒身之厄。

便是能勉强自保,可等修士从中挣脱出来,或许朝游北疆,暮至南域。

若是玄门之修,因之而误入东土深处……

故而,即便是尘世的修行巨擘,也少有撕裂须弥壁垒的举动,毕竟佛门妖族皆在,长久以来,隐约已成禁令,甚至仙道宗门,已经不再传授此类术法神通,将法门束之高阁。

此刻,阴冥界的须弥壁垒,在阴煞之炁的暴动下,要破碎了……

骇然间,两人已经无法相互顾忌。

“逃!”

宗安道人一声低吼,柳元正旋即裹着遁光,硬着头皮,逆行冲入阴煞湍流之中!

少年的脚步蹒跚,他甚至没有时间回首遥望。

一时间,柳元正身上的遁光,都在阴煞湍流的冲刷下,明灭不定起来。

轰——!

不多时,虚空壁垒撕裂的声音,从少年身后传出。

一时间,湍流愈发汹涌,有那么一两息的时间,柳元正甚至艰难的一步都难迈出。

再也不顾法力的损耗,柳元正脖颈间青筋暴起,遁光流转周身,硬是教柳元正自原地立身不动。

良久,良久。

阴煞湍流渐次削弱,最终,变得平和起来。

原地里,再也没有了兽群的嘶吼声音,幽深的天地仿佛自古如此。

柳元正自顾自地喘着粗气。

“师伯……”

开口时,他的声音都有些嘶哑。

没有回应。

“师伯?”

惊呼之间,柳元正四下里环视,却不见宗安道人的身影!

小心的将神念蔓延开来。

四下里,阴煞之炁的搅动中,柳元正隐约感受到了宗安道人道法的痕迹,这样的痕迹遍布了很远,已经超越了原本两人冲杀的范畴,也超越了原本须弥壁垒破碎的范围。

这样的感应,教柳元正兀自松了一口气。

还好,宗安师伯不曾被裹挟入虚空乱流之中。

只是因着阴煞湍流汹涌的缘故,宗安道人道法的痕迹被搅动的凌乱,教柳元正已无法追溯。

一时间,即便是柳元正,都感觉到了些许的茫然。

正此时, 一道微弱的虫鸣声响在近前。

初入阴冥界,连番的遭遇教柳元正几乎再无丝毫平和。

未及那黝黑的飞虫抵至近前,闪瞬间,柳元正扬起一道混沌度灭雷炎,抬手便拍向飞虫。

可下一刻,飞虫身后,一道五色神光打落,将少年的杀招消弭。

柳元正凝神望去。

但见一身形消瘦的阴翳道人,脚踏五色玉坛,遁空而至。

道人抬手,将那黝黑的飞虫收入袖袍中。

四目对望,那阴翳道人艰难地抽动着嘴角,似是想要努力地露出和善的微笑,却教他的脸色愈发狰狞起来。

下一刻,道人开口,喑哑的声音传来。

“小友,你我於阴冥界道左相逢,还没说些甚么就杀伐以向,没有这般道理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