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身穿红袍,面容阴鸷冷厉的中年,便是太上教红袍大祭司勒夫,一位九星帝君境存在。
同时,勒夫也是此次太上教参与论道大比的领队,在其后方的那四十位太上教祖神境强者,便是将要参加此次论道大比的修道者。
这一刻,勒夫他们一行人不请自来,决不会有什么好事了。
大殿中的气氛变得死寂。
陈汐他们神色冷淡,盘膝坐在案牍前一动不动,浑然没有一丝起身迎客的意思。
融巽帝君则有些惊疑不定,目光望向了立在大殿门前的“赢秦”,似不解为何他要带着太上教一众修道者前来。
不过,勒夫他们似浑然没有注意到大殿气氛的微妙,此刻皆都已进入大殿中。
闻葶显然也认得勒夫,当听到勒夫的话,她头也不抬,淡然道:“的确已经有一万余年没见过了,只是可惜了你师兄卫哲,当时他可是为保护你而死,否则,你今天只怕就再无法站在我面前了。”
声音平淡如水,却透着一抹隐隐的讥讽,在这寂静空旷的大殿中回荡不休。
勒夫眼眸骤然一寒,皮笑肉不笑道:“闻葶道友果然好记性,自从我师兄卫哲丧命在你手中之后,我便一直在等待着一个为他复仇的时机,可惜啊,你闻葶从那时起就龟缩在神衍山,一直再未曾现身,让我也是苦苦隐忍了这么多年,这感觉可是很辛苦。”
一席话,阴冷沙哑中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怨毒情绪,若寒风般扩散大殿中,令得在座陈汐他们皆都心中一震。
那太上教红袍大祭司勒夫的师兄,竟是在一万年前,丧命在了闻葶手中?
若如此,这勒夫此次前来,该不会是寻仇的吧?
这一点,就连融巽帝君和赢秦帝君这两位道院教习长老似都不清楚,故而此刻皆都连色微微一变。
大殿气氛,变得愈发死寂起来,空气宛如冻结,压抑得让人直喘不过气来。
“这么说,你是来替你师兄报仇的?”
闻葶终於抬起头,一对星眸正视着立在远处的勒夫,唇角却是泛起一抹毫不掩饰的讥诮弧度,“不过,就凭你现如今的能耐,可根本不够看的。”
闻葶是一位八星帝君,此刻却是直视着一名九星帝君,毫不掩饰表露出自己的不屑,这未免让人感到有些突兀和荒谬。
但那些神衍山弟子却表现得很平静,一副情理之中的模样,他们很清楚自己的闻葶师叔(师伯)有多厉害。
就连陈汐也并未感到意外,因为他自己就经常干一些跨境界杀敌的事情,再加上如今他已清楚,神衍山弟子一个个都不是寻常意义上的强者,自不会对此感到有什么不妥。
但那些太上教弟子听到此话,却皆都脸色一沉。
勒夫表情同样也如此,他眸子阴戾,凝视着闻葶,森然道:“不试一试,又怎么知道呢?”
闻葶收回目光,再不看那勒夫一眼,抬手拿起案牍上一杯茶水,轻轻抿了一口,这才说道:“我劝你最好别试,当年你师兄比我修为高出两个境界,最终依旧未能幸存,你觉得你比师兄还要厉害一些?”
一句话,令勒夫脸色骤然微微一变,气息变得愈发阴冷肃杀。
眼见气氛剑拔弩张,隐隐有一触即发的挣扎,那融巽帝君再也坐不住,连忙起身道:“两位道友,此次大家皆都是为论道大比而来,万不可因为一些私事,而破坏了此次论道,那样的后果,我想绝非两位愿意看见的。”
闻葶笑了笑,不置可否。
勒夫见此,也是深吸一口气,笑道:“融巽道友别误会,本座此次前来,只是想带着一众弟子,来认识一下此次参与论道的神衍山弟子,免得到时候论道时认错了人。”
说着,他目光从闻葶身上挪移开,落在了陈汐一行人身上,旋即就挑了挑眉毛,面露一抹古怪:“十个人?呵呵,你们神衍山还真是如从前那般自信。”
声音中,透着一抹讥讽。
“勒夫师叔,我看他们不是自信,而是狂妄。”
忽然,一名太上教弟子阴冷开口,他一袭黑袍,面颊枯瘦,鹰钩鼻,气质冰冷桀骜。
“你算什么东西,也敢骂我们狂妄?要不要咱们现在便比划比划?谁若败了,当着众人面跪地求饶如何?”
啪的一声,图蒙拍案而起,瓮声瓮气开口,一对铜铃似的大眼恶狠狠盯了过去。
那鹰钩鼻男子脸色一沉,嘿然冷笑道:“瞎嚷嚷什么,想要战斗等论道大比开始时,我自会让你尝尝本人的手段,不过这一次,我们可不是为战斗而来。”
说着,他目光一扫在座那些神衍山弟子,沉声道:“谁是陈汐?站出来让我们看看!”
这句话充斥命令般的味道,显得极为辱人。
“混帐,我师叔祖的名讳也是你可以叫的?”
图蒙噌地站起那雄峻魁梧的身躯,指着那鹰钩鼻男子大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