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跟着脸色黑黑的,怒气冲冲的大眼少年。
他堂堂天机堂少主,竟然被当成跟班,被李莲蓬这厮使唤可好半天!
“你们去哪儿了?”
苏小庸看着他进来,皱眉问道。
李莲蓬打了个酒嗝,嘿嘿笑道:
“我看阿飞他们半天不回来,就只好自己出手弄门票了,喏,这是百川院发放的请帖。”
说着,手一搓,三张盖着百川院印章的请帖,出现在他手中。
与此同时。
清源山附近的一座寺庙,普渡寺。
锺声鸣鸣,香客云集。
普渡寺后山,一条人迹罕至的山道上。
李莲花和笛飞声以及带路的狐狸精,两人一狗,披荆斩枣,看起来走的颇为艰难。
他们并未依李莲蓬之意,‘借’什么百川院的请帖,两人知道,以李莲蓬的手段,定然能够搞到让他们进入百川选的通行证。
因此,他们便出现在了这里。
“凭着扬州慢的功力,你也不至於爬个山都这么费力吧?”
笛飞声看着气喘吁吁的李莲花,颇为纳闷不解。
先前李相夷可不是这般,明明和他交手时,一身武功已经恢复的七七八八了,怎么此时看起来,反倒像是要死了一般?
只见李莲花抬头看他,笑了一下,
“我是真走不动了,和无功无关。来,阿飞,你拉我一把。”
说着,竟然将手里半路上捡的一根很直的树枝一端递给了自己。
笛飞声:“……”
虽然不知道李莲花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笛飞声还是伸手握住,随后摇了摇头道:
“六年前东海一战,你输给了我,四顾门分崩离析,你这是一蹶不振啊,我看错你了。”
李莲花笑道:“这人生无常嘛,纠结无益。你看,现在的景色多美好啊,你就当我早已无所求了,如今,我只想完成我阿兄的事,再顺道打探打探我师兄的消息,见他一面。”
笛飞声将树枝松开,没好气道:
“你自去找旧人叙旧,我就不奉陪了。”
说罢,折身朝着山下走去。
“来都来了……”
见对方走的决绝,将其忽悠着一道来的李莲花看着他的背影摇了摇头,随后一人一狗,朝着普渡寺走去。
……
普渡寺,方丈禅室。
号脉之余,李莲花笑问道:“和尚,许久不见,一向可好?”
光头长须,面容苍老的无了和尚淡然道:
“老衲一心清修,无甚好与不好一说,所图,清净二字罢了。”
李莲花啧了一声,“你这自从做了方丈之后,脾气倒是大了不少,我和你说呀,这人啊,还是得修身养性。”
无了方丈看向李莲花,“老衲本意图个清净,可俗世偏生来扰,再好的修为,也被你气出无名火。”
说着,压低声音道:“你知不知道你的身体状况?”
李莲花镇定自若道:“和尚,你仔细再探。”
无了和尚闻言一愣,下意识将内力度入李莲花体内。
片刻后,惊声道:“你体内的碧茶之毒解了?”
李莲花笑着收回手,“劳和尚你挂念,解了。”
无了方丈准备询问他如何解的,再一想,又闭嘴不言了。
“你走吧。”
良久,李莲花等来生闷气一般的这句话。
李莲花笑了笑,“和尚,你这是为何?许久未见,还不曾叙旧,你就赶我走啊?”
“老衲原以为你想好了就会回来,岂料你还真就一走六年。”
“老衲闻着点风声就给你写信,信呢?都寄到狗肚子里去了?”
“信?和尚你给我写信了啊?”李莲蓬惊讶道,旋即看向趴在门口无聊耍纸玩的大黄狗,
“你!信呢,是不是你?”
“……”狐狸精无辜的抬头看着他。
无了和尚叹了口气,不想再与他多说。
不过念及他如今碧茶之毒已解,还是忍不住问道:
“如今你考虑的如何了?你这毒既然已祛除,今日来这里,是不是要回百川院去?”
李莲花未曾开口说明。
无了方丈以为他还在为当年之事心存芥蒂,不由开口宽慰道:
“老衲听闻云彼丘六年来,自闭於百川院,老衲猜测,他就是当年为李施主下了碧茶之毒的人,知你出事后,云彼丘追悔莫及,前往东海之上,坐你数月未果,白院主找到他时,他竟无半分抵抗之意。”
“之后,被白院主一剑穿胸,幸好,纪院主及时查明了,他确系为奸人蛊惑,并非真心要害你,於是就派人救下了他。”
“可云彼丘六年来,画地为牢,不肯宽恕自己……”
无了顿了顿,“嗯,老衲再猜一猜,李施主并非为此而放不下胸怀,毕竟当年之事,终是一环扣一环。”
他诚恳的看向李莲花,道:“总得有人先放下。”
李莲花听完,面色平静道:“和尚,你可真是会猜疑。”
“往日之事,我早已放下,此事不必再多说。”
他今日闲逛来此,就是为了看望这个曾经救下他的老友而已。
他的昔日好友, 如今,也就只剩下这个知晓他身世秘密的老和尚了。
此行既然来到了清源山,没道理不来看一看这老和尚。
虽然知道这个年轻之时,也是一方江湖豪杰的无了和尚,有撮合他与四顾门旧部团圆之意,可他并不想随了他的好意。
又交谈了几句,得了少师剑的信息之后,李莲花便想长吁短叹的无了和尚告别,并托付他,不要将他的消息,宣扬出去。
这无了和尚,原本是寒水寺的高僧,寒水寺和这普渡寺两庙一家,因此想要找这无了和尚,只管到这两座寺庙找他便是了。
今日百川院开赏剑大会,李莲花知晓他肯定会在这里,於是便来了。
离开了香火不如寒水寺的普渡寺,回到清源镇上,不出李莲花所料,他神通广大的阿兄,还是自己弄到了百川院的邀请函。
虽然只有三张,却是也够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