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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怎的你今日这般紧张。”
归善寺外的参天古木上,两道身影一如之前几日般出现其上。
一矮一高两名道士盘坐其上,身下树枝只有手指粗细。
青年道士注意到师兄脸色严肃,忍不住问道。
少年道人叹息一声,道:“我观归善寺之气,佛气壮大、浓郁,又有几分斑驳,该是来了不少佛门之人,甚至还有仙门之人。”
他眉头紧锁,心里总有几分跳动,知道是心血来潮,只是不善占卜之道,白白苦恼。
忽然,他神色一动,游目四望,面露疑惑。
“怎么了?”青年道人面露疑惑。
少年道人沉声道:“方才有一股澎湃神念扫过来!”
青年道人紧张起来,急道:“莫非已经发现了君侯真身了?这可如何是好!”他在树枝上站起来,上下摇摆。
少年摇摇头,说道:“方才那等神念,虽只一扫,但沾染之后,心头沉重,至少也是第三步以上的神道之人,在这建康城怕是没有几个,而能在南天都城这般肆意扫视的,或是那南朝高祖也说不定……”
“南朝高祖?连祂都关注此处了?”青年神色又变,“听说他登基三年,以真龙阳寿换阴司权柄,转而为神,以护王朝!”
话音落下,归善寺后山的丘顶上忽然大放光芒,金光阵阵,化作屏障,笼罩殿堂!
“结阵了,”少年眯起眼睛,“这般阵势,一个寺主可是难以布下!”
青年又急:“不能等了,这般阵势,可能真与君侯有关!师兄,当早做决定!”
正说着,山顶的藏书殿,又有一道火光冲天而起,而后龙吟升起,隐约能见一道火龙虚影,在云层中蜿蜒起伏,跟着又散落开来,化作九重红光,直落下去,最终不见踪影。
若非二人近在寺前,能用双目观察,还看不了这般清楚,都要被先前的金光屏障阻隔感知。
“九重三昧?”青年道人急道,“师兄,那是……”
少年道人脸色难看,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清微教的九龙神火!”随后,他把心一横,道:“走!我等也去拜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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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重火光,照映殿堂。
藏书右殿之内,一条火龙飞舞咆哮,热浪四散,有白气蒸腾。
赤龙在雾气中隐没。
秋雨子盘坐中央,一手捏着剑诀,一手拿着一块碎玉,桃木剑摆在身前,剑前摆着一盏青铜灯,灯无灯芯。
火光跳跃,映入秋雨子双眼,刻印其中,心中一转念,便感刺痛,而后念头就被他自七窍逐出,化作火苗,落在身边,在脚边跳跃不休。
道人渐渐心中空明,无人无我。
忽的,火龙一个摆首,朝道人冲了过去!
顿时,赤光连绵,热浪阵阵,火成匹练落下,便将道人淹没。
便在此时,周遭的墙壁上,一道道梵文浮现,闪烁金光,而后一枚枚的飞出来,接连一起,变作梵文锁链,缠住了火龙!
秋雨子须发卷曲,双目圆瞪,猛然一指,桃木剑凌空飞起,瞬间撕裂赤光,斩落一点灵光,落入了铜盏。
顿时,满殿红光骤空,炽热转而褪去。
哢哢哢!
殿堂四周蒙上一层白霜。
嗡!
一点火苗在青铜古灯中燃起。
“早闻九龙神火之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不光能烧凡物,更能燃人念头,若有鬼魅来此,只要一个照面,就要被灭杀。”
上座老和尚立於殿门之外,冲殿中合十。
殿门与其人身上,都蒙着一层淡淡金光。
“我来建康后,以元气真血喂养,才能不灭,这神火还喜食玉石,很是耗费黄白之物,”秋雨子自地上起身,桃木剑飞回,自行入鞘,他看了一眼殿外天色,“让陆小子进来吧,时辰快到了。”
“陆施主已等候在外。”老和尚话落,一挥衣袖,身上与殿门上的金光尽数消散,而后让开两步。
一身白衣的陆忧施施然走来,他面带微笑,姿态潇洒,冲着圆慧拱拱手,便踏入殿中。
秋雨子见着人,就道:“你小子还是这般风流倜傥,等会神火洗身,如同割肉之刑,可得悠着点。”
“身受酷刑,方显心念,陆某也想看看,自己的求道之心,是否如所想般坚定。”白衣陆忧脚步不停,径直来到了秋雨子面前,盘坐下来。
“好!那某家倒要看看,你这求道之心,到底有多坚定。”秋雨子哈哈一笑,指着青铜古灯,“某家镇着神火,待得午时便要放开,是不是真金,到时自知,可莫要让某家失望!”
陆忧笑而不语,表情恬静,看着火苗,已然安静。
他入定了。
“不愧是转世仙人,藏书右殿沉淀佛光人念,未立道基,一旦静心,就受万千人念扰乱,但这位陆施主根本不受影响,心静如水!”
老和尚在外看着,莫名就想到半腰独院中的那位,心中想着:“这次转世的几位,果然都是佼佼者,不过陆忧先后得了天师道和昆仑宗的眷顾,如今更以九龙神火洗身锻体,昆仑长生亲自压阵引导,着实是一番造化,又是君侯比不了的。”
忽然,他目光一转,注意到陆忧脖子上的一点红线,微微感应,便又恍然。
“原来还有法器护持,难怪游刃有余。”
正想着,忽的心中一跳,老和尚朝左殿方向看去一眼,等收回目光,就朝殿中合十,道:“陆施主已至,贫僧告退。”转身离去。
“嘿!”秋雨子目送和尚背影,“真热闹,左殿那位怕是心思不小,方才南朝龙脉震动了一下,归善寺怕是被人坑了,要骑虎难下了!”
天上,日近中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