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光透射下来,便照亮了一片地域。
在这惊鸿一瞥中,能见得七颗参天巨木的边上,长着一颗颗小树。
其中几棵,逐渐靠近七颗巨木,离得最近的几棵,更是直接就被大树的根须同化,慢慢被归入大树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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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友,你还是在怀疑我,现在见得我这般手段之后,恐怕更生误会!但有一点,还请道友明了,这前路艰险,并非人人都能勇猛精进,甚至有的时候,即便自身不愿,但被事实所迫,做出身不由己的选择,但时间一长,立场也就改变了。”
轰鸣的雷霆之中,唐公房周身气息流转,一边将侵袭而来的一道道雷霆挡住、抵消,一边则是满怀感慨的诉说着心声。
在他的对面,陈错则是被一团水光笼罩。
这水光流转之间,像是一个球形的罩子,将他整个人笼罩其中,这罩子的表面光影变幻、景象跳跃,像是蒙着另外一个世界。
一道道雷霆落下,只要触及这道屏障,就像是被传送出去了一般,顷刻消失!
与此同时,随着一道道雷霆落下,陈错都能从中捕捉到了浮光掠影,隐约能窥见到几个宏伟身影。
虽只是惊鸿一瞥,但陈错却能从中感受到一股难以言喻的压迫感,这让他们知道,这些雷霆的源头,都还是尚存於世的古神!
至少,曾经是古神!
盖因此处雷霆之所以显化,就是因为那唐公房嘴中吐出的一个又一个古神之名!
这些名字,明显牵动了某种法则规律,才促使雷光聚集。
只不过,陈错却也令这法相雏形稍做牵引,令漫天雷霆提前落了下来!
此举,无疑打破了唐公房的节奏与预料,以至於他竟是一时之间,与陈错一同困於雷霆之内,不得不出手抵御。
但他这一出手,终於让陈错看出了端倪。
“这人无缘无故的跳出来,之前半点征兆都没有,自然是有缘故的,尤其是离着天吴这么近,怎么想,都知道两边必有联系,而且他不仅能看出我身上的古神气息,还那般没有顾忌的说出了诸多神名……”
一念至此,陈错微微摇头,笑道:“既然前路艰辛,事实所迫,那照此说来,你这位飞升之人,该是已经改换了门庭,投到了那天吴的门下吧?”
说完这话,陈错也不去管对方如何回应,反而凝神感受周围的气息变化。
果然,随着“天吴”两个字一说出口,这四方虚空里就像是有一根弦被拨动了一样,一震一震的,朝着那个被锁链捆住之人传导过去!
与此同时,几道雷霆循着某种法则,自然而然的从虚空中诞生。
无中生有,蕴含着的,却是与周遭虚无一般无二的空虚意境!
对面,唐公房闻言,却是叹了口气,道:“道友,你又何必这般执着,求道何等艰难,若有人在旁扶助,彼此搀扶,总好过踽踽独行。”
说话的同时,萦绕在他周身的气流陡然膨胀,一瞬间就将周遭的雷光彻底湮灭!
然后,他叹息着道:“道友可知,这求道的路上,从来都不是一帆风顺的,顺境的时候,几乎是心想事成,就如在下这般,原本只是一介凡人,骤然得了仙缘,不仅自己得以飞升,连血脉至亲、家中鸡犬,亦能岁之齐飞!但这只是顺时,不顺的时候,却是事事难成!”
他指了指周围,露出了一个无奈笑容。
“当在下踌躇满志,以为从此走上仙道正途,却没想到等待着再下单,却是这样一个看不到前路,找不到归途,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绝境!徘徊百年,亦无出路!换成是道友你,当天吴出现,给出出路的情况下,又会如何选择?”
陈错挥手撕裂水光屏障,将身边萦绕着的几道雷霆彻底驱散,却道:“你之所以找不到路,是因为你本身就没有走上这条路!”
唐公房笑容不变,反问道:“这样一扇门摆在面前,又有谁能把持得住呢?”
“这话不假,对一些人来说,最难得就是叩门的那一下,走不进来,一切都是白费,但既然走进来了,总要自己学会迈步。”
陈错说话的时候,身上的气势逐渐攀升,水色波光在全身各处荡漾,跟着话锋一转:“不过,说到底,天吴也不愧是古之神只,手段确实是千变万化,能以硬碰硬,能设局诱敌,也能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道友怕是误会了。”唐公房叹了口气,指了指自己,“在下说的句句是实话,不是要用言语祸乱道友之心,我与天吴也不是从属关系,而是化入其身,结伴寻道!”
说话的时候,他的身躯逐渐透明,并且散发出一道道诡异光辉,明明耀眼,偏偏有透露出阴寒与虚无。
“我於神中永生!能窥天地之玄妙,能观日月之流转,能见山海之变迁,能……”
轰!
不等这唐公房把话说完,陈错已是一拳击出!
陈错在此处的身躯,本就不是本体,而是法相雏形所化,本质还是金身铜人,这时一拳打出,拳头还在半途,已是化作黄橙橙的,拳首更是光影变幻,能见诸多兵刃闪过!
唐公房见之,只是叹息一声,竟被一拳击破。
随即,他的身躯就像是镜花水月般散开,化作一道涟漪,朝被锁链捆住之人落下。
只是最后关头,他忽然道:“道友,你道心坚定,丝毫不为外力所干涉,但人之所以无畏,却是因为无知,若你知晓那世外之大恐怖,就该后悔今日之所为了!也罢,既如此,在下不如就点醒道友,也好让你知道,求道之路,一人难行!”
话落,这涟漪彻底融入了那被捆之人。
只是这人身子一晃,背后忽现一扇门户!
此门高有千丈,似是朽木雕刻,散发出沉沉死气,其上雕刻无数图案。
陈错正要凝神观望。
“吱呀。”
那门却缓缓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