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啦!
暴雨倾盆。
“真是倒霉!”
抱怨声中,浑身被淋透了的陈徽快步冲进了荒山破庙。
微微喘息,旋即他便起身,按着家中长辈的教导,在庙中走了一圈,见这空荡荡的庙中,除了神台上那布满了蛛丝灰尘的泥塑外,再无其他事物,才放下心来。
“也对,三更半夜的荒郊野岭,又是暴雨,又是狂风,除我之外,怎可能碰到他人?”
将身上湿透了的衣衫脱下,陈徽打了一个响指,凭空便有一团火焰显现,落在地上,宛如火堆一般。
他找了几根枯枝,将沾染着血迹和略显褴褛的衣服撑起,紧接着便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不断袭来的困意,令陈徽的疲倦和饥饿越发浓烈,不得不回忆前事,来转移注意力。
“也是倒霉,方才被那头狼妖偷袭,一时不慎便就身死,更因与那黑判官许久不见,多聊了两句,耽误了时候,待得复苏醒来,身上的吃食都被糟蹋了,虽说那头狼妖也得了天罚,但衣服却不能恢复……”
想着想着,他慢慢斜躺在墙上,睡眼朦胧。
“说起来,此番回家奔丧,便是我身具异术,一来一回,少说也得大半年,待我回去,那朱重八怕是已经平定了南方,想要混个从龙之功就难了,便宜沈万三那小子了,明明是我将他引荐过去的,回去怕是还要居於其下……”
嘀咕着,陈徽的眼皮子越来越重,眼看便要睡着……
突然!
啥啥啥……
细碎的声响从远处传来。
陈徽一下子睡意全无,一下子挺直了背脊,戒备中一跃而起,一伸手,便有淡淡的五色光芒从四面八方汇聚过来,化作一把长枪,被他握在手中。
随后,陈徽不动声色,调整呼吸,渐渐与周围融为一体,就等着按照家训,见机行事。
嗡!
但他没有想到,自己还未完全融入天地,便有一股强横至极的力量落下!
他就像是突然之间被巨石砸在了身上,眼冒金星中被直接砸在地上!那股巨力并没有消失,而是将他丝丝的压在地上,难以动弹!
“什……什么人!”
听到脚步声从庙外传来,陈徽艰难的转动眼球,入目的是三道身影,一人道人打扮,看样子有些眼熟,另外两人则衣着怪异,一人穿红,一人着黑,身上散发出令自己心悸的强横气息!
“就是此人?所谓的天道垂青之人?”穿着红衣的男子,有着棱角分明的面孔,他站在前方,居高临下的看着到底的陈徽,双眼透露出高高在上的漠视,仿佛眼前的一切,对他而言都是下等生物。
“启禀上使,正是此人。”那道人在旁毕恭毕敬,看了陈徽一眼后,小心翼翼的回禀,“贫道曾去往关中陈家,参加过陈家老祖的寿宴,见过此人,是第四代的一位庶出子。”
陈徽的心底闪过一道灵光,登时想起来,这人不就是终南山出身的一位散修?但那散修的道行稀疏平常,如何能这般轻易的暗算了自己?
“庶出子?”身着黑衣的男子从袖中拿出了一块奇异的金属版,随着陈徽照了照,面露惊讶,“这等程度的神性浓度!居然还是庶出?这还是不知道隔了多少代的后裔!那当初的那位祖神,该是何等强大?此方世界,真能孕育出这等神魔?”
“不奇怪,这并非是一个被收拢了的世界,乃是大清洗时,因意外被打开了入口,
几个无关之人误入此间,这才留下了痕迹。若不是吾等误入遗迹,也发现不了记录。千百年来无人干涉,此方世界近乎自行演变,发生不止一场的神战,信仰几度变迁,世界结构逐渐偏转。但在世界变化之前,以此方世界超凡浓郁程度,孕育出相对强大的神灵,还是说得通的。”红衣男子说着,淡淡的看着陈徽。 那道人见状,几次欲言又止,最后终於道:“还望两位上使明鉴,此人受天道垂青,伤之即受天谴,贫道无法动手,还请……”
“不用你动手,这等珍物,哪里能让你来操弄?一个不好,暴殄天珍。”黑衣男子嘿嘿一笑,抬手间便有光辉闪烁,仿佛太阳一般耀眼,“还是得让我等来布置,才能追根溯源,找到神灵象征,化为己用!”
陈徽本来对几人的对话不明所以,但还不等细细思量,便感到光辉刺目,整个人被光芒笼罩,浑身上下、四肢百骸都泛热、发烫,而后脑子以魂,便陷入了昏迷。
与之相对的,对面三人眼前景象却骤然大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