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韩！你听见我说话了吗?”

陆云泽大声喊着，他的耳朵里面嗡嗡作响，一股股温热的液体从耳朵，从鼻腔，从已经炸开的双眼中流出。

他还想继续开口说话，但刚一出声，就控制不住地呕出一大摊鲜血。

他跪在地上，像是一个年久失修的水龙头，一阵一阵地喷出猩红色的液体。

“老韩……”陆云泽挣扎着，伴着鲜血和痛苦的味道，执拗地开口说着。

“我错了……是我弄错了……你不该有那小瓶！是未来的你把它送到了你手里！”

“他以为这是他自己的意思，

他以为自己还是自由的！可他所经历的一切，都是被那个小瓶定好的时间线，是被她操控的，被她定好的时间线！”陆云泽想从地上爬起来，但血太滑，他怎么也爬不起来，一次次地被自己的鲜血滑到。

“那小瓶是关键……你听见了吗?！那小瓶是关键！那东西是她送到你手上的！”

“我弄错了！从来就没有什么天尊韩立！从一开始就是她！一直都是她！”

“一周目，二周目……背后全都是她！是她通过韩立的手，把小瓶送给了过去的韩立！所有的一切全都是计划好的！她就是要一个拿着小瓶的韩立，去杀了那个想要代替她的人！”

“无论重来多少次！无论经过多少次的时间重启！一定会有韩立把小瓶送到另一个韩立手上！”

“韩立只是她的工具， 一切从一开始就只受她，只受那个小瓶的控制！你听明白了吗?”

“老韩！那瓶子是关键！你听见我说的话了吗?”

“老韩，你说话！”

空荡荡的洞府中，只有陆云泽歇斯底里的声音在回荡着，这声音逐渐拉长变调，最终变成了一声声怪异低沉的呜咽，像是一只无路可走的孤魂野鬼，在悲恸地哀嚎着。

过了一会儿，陆云泽的耳边响起了一声叹息。

那个熟悉的声音平静地说道:

“你这又是何苦呢?”

……

韩立的眼前一阵恍忽，原本清晰的记忆不知为何，显得有些模湖不清，像是隔了一片厚厚的毛玻璃，看不真切。

“韩前辈……韩前辈！”

韩立猛地回过神来，眼前一个看起来姿色一般，但眼眸明亮夺目的女子正疑惑地看着他。

“韩前辈，怎么了?可是这阵法出了什么问题?”

韩立眨了眨眼睛，有些迷茫地看着她。

“是啊，韩道友，你怎么突然愣住了。莫非是这阵法破起来还有什么问题不成?”

另一个看起来很眼熟的中年修士也凑过来问道，脸上还带着一丝担忧的神色。

韩立看着他们，突然间想起来了。

几个月前，他受好友金青的邀请，前来破阵探宝。

如今已经将大阵外围的阵法全都破解了，只剩下最后一层阵法，随时都可以将其破掉。

“让几位道友担心了，韩某只是有些走神了而已。”韩立笑着说道。

“哈哈哈……没事就好。”金青松了口气，笑着说道:“韩道友，速速破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