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宁的眼睛却微微眯起,觉察到了异常。
“石贵最近天天把自己关在屋里?不出门?”
这怎么可能!
那种烂赌鬼一天不出去赌钱,比杀了他还要难受,怎么可能天天躲在屋子里不出门。
难道石贵才是妖怪?被妖怪夺舍了?还是妖怪吃了他、伪装成他的模样躲在石盘磨坊?
空宁心中思量,表情却不动声色,问道:“他天天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在鼓捣什么?平白无故的,肯定不会天天窝在家里不出门吧?”
石勇也叹了口气,道:“是啊……那小子平白无故的肯定不会不出门。不过我实在不懂一只鸟有什么好玩的。”
“半个月前,那小子从外面捡来了一只鸟,就着魔了一样,天天窝在屋子里跟那只鸟说话,谁叫他都不搭理。”
“我问了养鸟的老宋,老宋说那只鸟只是普通的麻雀,根本没啥稀奇的……唉……石贵这臭小子,真的没救了。不是烂赌,就是玩鸟。”
“玩鸟……那是咱们穷人玩得起的吗?要不是看在他不出去烂赌的份上,我早冲进去把他那个破鸟笼丢进河里了。”
石贵唉声叹气,忍不住又嘴碎抱怨了起来。一旁的赵三娘连连使眼色,却还是阻止不了丈夫当着空宁的面碎碎念。
空宁则微微沉默。
半个月前捡了一只奇怪的鸟,然后就闭门不出……难道是那只鸟有问题?
空宁起身道:“我去看看他吧,一段时日没见了,还怪想念的。”
空宁突兀的举动,让石勇夫妻皆是一愣,明显惊愕於空宁的反应。
空宁这个县衙捕快会想念石贵?这种鬼话,空宁自己说出来都不信。
磨坊内,石勇夫妻微微对视,最终石勇才道:“宁爷,那小子最近真的天天待家里,没有出去乱搞……”
空宁冷冷的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石勇的声音,便越来越小,额头也开始滴汗。
最终,石勇咽了咽口水,道:“宁爷跟我来,那小子住在这边……”
面对表情突然变冷的空宁,石勇明显没有继续解释的勇气。
他乖乖的站起来,走在前面给空宁带路。
而空宁则跟在他身后,静静的观察着石勇的反应。
手,则一直按在刀柄上。
虽然目前看起来,石勇是妖怪的可能性已经无限趋近於无,但空宁依旧不敢松懈大意。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出了空荡的磨房,朝着后面走去。
石盘磨坊的建筑结构非常简单,外面是磨房,后面则是石勇一家吃饭睡觉的地方。
掀开门帘走出磨房后,出现在空宁眼前的是望江河的河水。 他们脚踩的木板,悬空在望江河上,一侧是磨房的墙壁,一侧是湍急河水。
走在这仅容一人通过的狭窄小路上,空宁和石勇两人来到了最外侧的一间偏屋之中。
这间偏屋同样悬空在河面上,面积不大。明明是大热天,太阳毒辣、空气闷热,这间屋子却门窗紧闭,完全没有通风。
石勇站在门口敲了敲门后,里面立刻传来了石贵不耐烦的喊声。
“我不出去!说了我不出去!直接把饭放在门口,我自己会拿!”
很显然,之前石勇已经念叨过这个弟弟很多次了,以至於对方一听到敲门声、就条件反射。
不过这一次,石勇身后跟着空宁,情况便不一样。
这个赤着上身的精壮汉子瞪着眼睛道:“快开门!他妈的给你惯的,宁爷说要来看看你。再他妈闹腾,老子踹门进来揍你!”
石勇直接开骂。
而屋里则响起了石贵惊疑不定的声音。
“宁爷?哪个宁爷?”
石勇正待说话,空宁却已经笑了起来,道:“你说哪个宁爷?”
下一秒,屋门立刻被打开了。
面色惨白、一脸紧张的石贵看着门外的捕快,腿似乎在发颤。
“宁……宁爷……我最近没做啥事啊……咱天天待在家里,从来没出过门。要是胡子他们干了啥事,肯定跟我无关!”
这个进过班房好几次,被空宁他们好好招待过的青皮无赖,见到空宁就跟老鼠见到猫一样,下意识的就先把自己撇得干干净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