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儒顿首道:“弟子一定谨记在心!”
二者继续向前,行至黄河之滨,见河水滔滔,浊浪翻滚,其势如万马奔腾,其声如虎吼雷鸣。
子儒伫立岸边,不觉叹曰:“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黄河之水奔腾不息,人之年华流逝不止,河水不知何处去,人生不知何处归?”
闻子儒此语,道祖道:“人生天地之间,乃与天地一体也。天地,自然之物也;人生,亦自然之物;人有幼、少、壮、老之变化,犹如天地有春、夏、秋、冬之交替,有何悲乎
“生於自然,死於自然,任其自然,则本性不乱;不任自然,奔忙於仁义之间,则本性羁绊。功名存於心,则焦虑之情生;利欲留於心,则烦恼之情增。”
子儒解释道:“吾乃忧大道不行,仁义不施,战乱不止,国乱不治也,故有人生短暂,不能有功於世、不能有为於民之感叹矣!”
道祖道:“天地无人推而自行,日月无人燃而自明,星辰无人列而自序,禽兽无人造而自生,此乃自然为之也,何劳人为乎?”
“人之所以生、所以无、所以荣、所以辱,皆有自然之理、自然之道也。顺自然之理而趋,遵自然之道而行,国则自治,人则自正,何须津津於礼乐而倡仁义哉?”
“津津於礼乐而倡仁义,则违人之本性远矣!犹如人击鼓寻求逃跑之人,击之愈响,则人逃跑得愈远矣!”
稍停片刻,鸿钧道祖手指浩浩黄河,对子儒说:“汝何不学水之大德欤?”
子儒曰:“水有何德?”
道祖说:“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此乃谦下之德也;故江海所以能为百谷王者,以其善下之,则能为百谷王。
天下莫柔弱於水,而攻坚强者莫之能胜,此乃柔德也;故柔之胜刚,弱之胜强坚。因其无有,故能入於无间,由此可知不言之教、无为之益也。”
子儒闻言,恍然大悟道:“先生此言,使我顿开茅塞也:众人处上,水独处下;众人处易,水独处险;众人处洁,水独处秽。所处尽人之所恶,夫谁与之争乎?此所以为上善也。”
道祖点头说:“汝可教也!汝可切记:与世无争,则天下无人能与之争,故圣者随时而行,贤者应事而变;智者无为而治,达者顺天而生。
汝此去后,应去骄气於言表,除志欲於容貌。否则,人未至而声已闻,体未至而风已动,张张扬扬,如虎行於大街,谁敢用你?”
子儒道:”先生之言,出自肺腑而入弟子之心脾,弟子受益匪浅,终生难忘。弟子将遵奉不怠,以谢先生之恩。”说完,子儒告别道祖,与弟子上车,依依不舍地向鲁国驶去。
……
…………
事后,有弟子问子儒:“老子如何?”
子儒道:“鸟,我知它能飞;鱼,吾知它能游;兽,我知它能走。走者可用网缚之,游者可用钩钓之,飞者可用箭取之,至於龙,吾不知其何以?龙乘风云而上九天也!
吾所见老子也,其犹龙乎?学识渊深而莫测,志趣高邈而难知;如蛇之随时屈伸,如龙之应时变化。老聃,真吾师也!’”
……
子儒问道道祖之后,心有所感,遂闭关数载,作《春秋》一书,书成之后,子儒曾言:“知我者,其惟《春秋》乎!罪我者,其惟《春秋》乎!’”
《春秋》一出,孔子自儒家一脉之外,令辟史家一脉。
青史昭昭,历笔如刀!
子儒以春秋刻刀作史书,立史家,将那茫茫古史载於史册,留於后人。
正是因为《春秋》一书,这诸国混战的时代,被后人称之为春秋时代。
而在写出《春秋》之后不久,子儒便过世了。
没错,子儒死了!
是真的死了,身合天地,真灵融合回归天地,成为了天地的一部分。
那一日,三界震动!
唯有子儒最后之言,响彻天地:“吾辈修士,朝闻道、夕死可矣!”
语落,子儒陨落。
只是,子儒人虽陨落,但其一身正气不灭,汇入天冥之中,化作一条浩浩荡荡的长河,横跨在天地之间,无边无际。
这条长河,为子儒死后所化,汇聚了天地间所有的浩然正气,为此, 这条浩然正气之河,也是儒家力量的源泉。
而子儒死后,其精神不朽,与天地规则融合一体,化为至高无上的权柄之力,至大至刚,镇压一切。
凡儒家子弟,但凡心怀正气者,皆可感知到浩然正气,并可纳儒家权柄於一身,号令天地规则。
也就是说,子儒虽死,但祂的死却是成就了儒道。
自子儒死后,儒家便是儒道,不再是一门学说,而是一门真正的无上大道,具有超乎想象之能为。
但凡儒家修为,境界越高,实力越强,浩然正气一出,同境界之中,几乎无可匹敌者。
儒家神通,言出法随,天地莫不从之,堪称无解。
便是号称战力最强的神魔一脉的修士,正面决战,也不敢轻言胜过儒道子弟。
而且,儒道修炼,进境更是快速无比,也不用炼化先天之气入体,只需读书明理,立命立心,就可提升境界,获得强大的力量。
儒道天骄,甲子之岁,便可成就大儒的境界,一身实力,足以堪比大罗道尊。一甲子不过六十年,区区六十年,就能抗衡大罗道尊,这是何其不可思议之事。
可偏偏,在儒道之中,就真的发生了。这是因为,儒道的力量,皆是来自於子儒。
子儒虽死,但一身力量未灭,与天地正道融为一体,化作浩然长河,其力量足以比肩圣人。
儒道体系,就是依托於子儒的力量而生。境界越高,能从子儒身上借来的力量也就越多。在子儒比肩圣人的力量面前,大神通者都不是对手,就更别说先天道尊了。
不过,儒道虽好,可修炼儒道不是没有代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