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道这死胖丫头会享受,绝对不会亏待了自己,可待到亲自闯入东苑,看到眼前东苑的景象之后,姜二老爷等人心头还是酸的超过了自己的想象,酸水不住地往外冒
他们这鉴宝的慧眼还欠缺了些火候,不过瞧着死胖丫头院子里的山石花草,只要长眼睛的都能看出几分意境来,能把这巴掌大的地方布置出这番意境的,定是花了大钱请了江南道有名的大工匠来弄的。这要花的钱可不是一点点,定是大哥暗地里又偷摸塞钱了。
真会享受!
“破石头破花草浪费钱财!”姜二老爷骂了一句同姜三老爷上前直接一脚将院子里搭建的碎石假山和种的那些花草,尤其是那一排让人防不胜防的仙人掌一股脑儿的全拔了。
拔完仙人掌,推完假山碎石还不满意,一抬头,又看到了屋檐下挂着的一排用麻绳捆好的腌肉。
“吃,吃,我让她吃!”毁了仙人掌、花草和假山碎石的姜三老爷此时已经上了头,当即冷笑了一声,喝道,“拿把剪子来!”
将一排还来不及风干成老腊肉的腌肉们剪了下来,素日里最得主子心的小厮们此时已经很识眼色的去一旁生了火。
剪碎踩烂什么的都不足以泄愤,有什么比一把火都烧干净来得好的呢?
火很快生了起来,减下来的腌肉们被一股脑儿的扔进了火堆里,一股浓郁的肉香随即弥漫开来。
泄了一通愤正要进屋的众人停了下来,向火堆的方向看去。
默了半晌之后,全程抱臂冷笑围观的姜二夫人忍不住嘀咕了一句:“还挺香的。”
是挺香的。姜二老爷跟着咽了咽口水,开口说道:“死胖丫头的院子里成天传来各种各样的香味,想也知道是在吃香的喝辣的,山珍海味的伺候着,给我等吃的就是厨房里那破烂玩意儿。”
这瞧着平平无奇挂在檐下的肉块丢进火里,香气却真是邪了门了。
“应当是什么贵价的猪肉。”姜三老爷搓了搓鼻子,说道。他以往跟他那些狐朋狗友,哦不,是知己好友出去吃喝的时候听人说过,“有些猪身上的肉比金子还贵,那味道比牛羊肉还好吃。”死胖丫头挂在这里的兴许就是这样的肉。
若是这样的肉就这么扔了怪可惜的,而且……真的好香啊!
姜老夫人眯了眯眼,道:“去把肉捞出来我们尝尝看!”
虽然一把年纪了,可这些年姜老夫人养的委实不错,身板硬挺,牙口也好的很,素日里最是喜欢大鱼大肉了。
得了授命的护卫神情顿时一僵:才扔到火里去的……
只是姜老夫人可不是什么会体贴下人的主,哪管是不是才扔进去的,两眼一翻,护卫不得已,只得捡了树枝火中取肉的捞出了两块黑乎乎的肉送去了厨房。
厨房里刘娘子等人正被逼着在做燕窝和人参,不过姜老夫人等人也没准备叫他们做这肉,而是自带了厨子。
就这姜家别苑厨子的水平,姜二老爷已经说过不过尔尔了,还是他们自带的厨子做得好。
跟随姜老夫人来宝陵的厨子自是长安城姜家来的,这位姜家厨子是在姜家呆了多年的老人了,最擅会琢磨姜老夫人的口味,重油重辣嘛!
这黑乎乎的应当是腌肉,虽然没见过这种腌法,毕竟在姜家呆了几十年,老夫人口味就没变过,厨子也懒得花心思去钻研新的做法了。
一波重油重辣的未熟腌肉很快就做好端到了姜老夫人面前,只尝了一口,姜老夫人就吐了出来,骂道:“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扔掉!”
确实黑乎乎的直冲的人心头发慌!
这句话说出了姜家众人的心声,於是那一排腌肉被齐刷刷的扔进了火堆里。
将死胖丫头的院子搅和了一通,实在没有东西可以弄了,众人便进屋子里转悠了起来。
屋子布置的素净清雅,绣桌上和窗前还摆着插好的鲜花,颇为清幽雅致,这瞧着一看又是大师手笔。
“死胖丫头尽浪费钱!”姜三老爷拔了花瓶里的鲜花扔到了地上,顺带踩了一脚。
转悠了一圈,屋子不算大,里头摆的物件还真不少,到时候一股脑儿打包了去宝陵城的典当行当了应当值不少钱。姜二老爷心里盘算着。
真不愧是父子,这想法同还在宝陵县衙大牢看美人的姜辉如出一辙。
当年初来宝陵,姜辉也做过这样的事。
转了一圈,屋子虽小,却布置的颇有几分意境,姜老夫人眯了眯眼在绣桌旁坐了下来,看向众人,开口了:“东西倒不算多。”
“对,一辆马车足够拉走了。”姜三老爷扶着余痛的屁股说着瞥了眼一旁盯着多宝架上的物件还在盘算的姜二老爷,毫不客气的开口道,“卖了到时候叫娘来分钱,二哥莫先琢磨了。”
他这“好兄弟”是什么个想法,当他不知道?真不是什么好东西!要是所有兄弟都跟大哥姜兆一样就好了,姜三老爷想着。
“老二,先坐下吧!”姜老夫人跟着贴心老棉袄说着,不忘提醒姜二老爷,“把死丫头床头那个软垫子拿来给老三垫上。”
老三一来宝陵就挨了一顿打,到现在都没好,她这做娘的是真真心疼。
正在盘算值钱物件的姜二老爷一听姜老夫人的吩咐,脸色便僵了一僵,心中一记冷哼,却还是顺手把放在床头那个瞧着便有些软和的软垫子拿了过来。
娘果真还是最喜欢老三了,姜二老爷心底飞快的盘算了起来:钱到了老娘手里,说是平均分,到最后肯定还是老三占了大头。
他家里眼下只有姜辉那个瘸了的小子和小柳绿肚子里还没出生的金贵血脉,老三家里却是一对双生儿,姜煌和姜韶灵,老娘口口声声骂着死胖丫头“赔钱货”,同样是赔钱货的丫头姜韶灵老娘却还是疼爱的,足可见女凭父贵,有老三这个老子,就算是个赔钱货丫头片子也能捞到不少好处。
小柳绿肚子里的应当是个男胎,毛大夫是个经验老道的大夫,他说是男的,定然是男的。更何况像他这么厉害的男人,怎么可能不是男胎?
这般的话,他这边就是两个儿子,老三那里虽然也是两个,却是有个赔钱货,既然如此,老娘该给他更多便是,可老三那个奸诈的,一贯最会哄娘了,到时候这糊涂老太太指不定还被哄的掏了钱。不行,他得开始为自己谋划谋划了。
姜二老爷拿着垫子,心不在焉的惦记着姜老夫人手头的钱财,自也没注意到白蒙蒙的毛垫子里夹杂了什么东西。
看他这好二哥的样子就知道开始算计了,姜三老爷冷哼了一声,看着姜二老爷亲自将垫子放在了凳子上,心头畅快不已:不是他吹,论哄老娘,他说第一,哪个敢说第二?没看他这好二哥再怎么心不甘情不愿的,不也还是将垫子给他拿来了吗?
得了姜二老爷亲自“伺候”的姜三老爷心情舒畅的坐了下来,而后便发出了一声惨叫。
姜老夫人听着老棉袄的惨叫,心头当即一慌,惊呼:“老三?”
姜三老爷整个人跳起的瞬间,带动着扎在屁股上两根闪闪发光的银针瞬间便让姜老夫人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见状当即忍不住开口喝骂了起来:“这死丫头赔钱货,干什么呢?这是想算计谁?不要脸的东西,真当我奈何不了你?等回了京,我倒要让姜兆看看他教出的什么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