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卢瞥了他一眼,开口喝道:“你懂个什么?主子的事我都不管,你这都不领主子手里月俸的管个什么闲事?”
紫光道士:“……”呃……好像确实多管闲事了。
的卢说罢拔下了背后的枪,耍了个漂亮的枪花,枪尖对准了他:“主子说是夫人就是夫人!”
紫光道士张了张嘴:“……夫人。”
的卢听了满意的点了点头,把枪尖往他面前伸了伸,又开口道:“主子说夫人好看就是好看!”
紫光道士看着已经停在自己鼻尖处的枪尖,开口:“……夫人好看。”
这就对了,说不好看的都是没眼光!的卢点了点头,收了枪。
紫光道士:“……”这位小哥虽说没有似世子爷那般杀气腾腾,却看起来脑子有点不大好使,一根筋的样子。
一根筋的人有时候看起来也挺可怕的。
……
夜色虽沉沉,可因着头顶那轮圆的规矩的月亮,却也足以令人不消什么灯笼就看的清前方的山路,季崇言在山间疾行。
他一早便确定了今夜的天气,月明星稀无云,没有旁的干扰,只看对峙双方了。
随着脚下震颤感愈发频繁,他神情也愈发凝重。
瑞元观里那群道士中此时应当有人反应过来发生什么事了吧!
随着脚下一阵一阵接连不断的震颤感传来。
伴随着女子尖叫的“地动”声中,有道士忽地“咦”了一声,道:“不对啊!”
“便是九龙岭当真地动了,也断没有这般频繁且……你们没觉得这地动的震颤也太规矩了一些了么?”
说是地动不如说是机关,就似是脚下有着什么机关一般一节一节的开始转动了起来。
机关……想到的这两个字让道士神情微变,本能的看向四周。
这九龙岭的道士们几乎都来了,都在这里,只除了紫光那个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阴差阳错知晓了秘密的小人之外。
月圆夜、紫光、天权观还有……道士转了转眼珠,看着还在那里惊慌失措的喊着“地动”了的女孩子,这样慌乱蠢笨的样子……呃,又不似作假,可这脚下的地动是怎么回事?
有这样感觉的道士越来越多,神情也变得越发狐疑了起来。
不是什么人能耐得下性子站在原地慢慢想疑问的,有脾气暴躁的当即迈开了脚,走到还在那边惊慌乱叫的女子和木讷小道士身边将两人顺手一捞,而后……手臂下意识的沉了一沉,看着手里这“以一敌三”的女孩子,捞人的道士忍不住抽了抽嘴角:“真他娘的沉,就不能少吃点?”
就算他常年练武,力气也不算小,就这么把她捞起来也有些吃不消。
尤其与另一只手上捞着的玉清小道士相比,更是如此了。
如鹌鹑一般被人提在半空中的玉清小道士:“……”
这姜四小姐的存在感果然强的很,有她在一旁,他就似是个顺带的,都没多少人来管他了。
被捞在半空中的女孩子一脸委屈的抗议道:“我吃的不多啊!”
这还叫吃的不多?骗谁呢?脾气暴躁的道士正要开口,使鞭子的道士却及时开口打断了他的话:“好了,莫要说废话了,正事要紧!”
这个时候是弄清楚脚下的震颤是关键,谁他娘的管她吃得多还是吃得少?又不是有毛病!使鞭子的道士心说着,却下意识的瞥了眼被提在半空中的女孩子:她应该撒谎了,定是一个人吃了三个人的份量……呃,不对,现在是管她吃多吃少的时候吗?
用力甩了甩脑袋,把那些无关紧要的想法甩出了脑外,使鞭子的道士开口质问了起来:“你那天权观的世子姘头……”
“什么姘头?”女孩子愤怒的尖叫了起来,打断了他的话,口中骂骂咧咧,“我们男未婚女未嫁,是正经的夫人。你才是姘头,你们一观道士都是姘头!”
他们出家人同姘头有什么关系?使鞭子的道士开口反驳:“莫要胡说八道毁我出家人清誉,我们……”
“行了!废话这么多做什么?”练了一只铁砂掌的道士看不过眼开口了,“你们两个怎么回事?这里是道观又不是山下的茶馆,废话这么多做什么?”
“那爹是伯爷的,”练铁砂掌的道士说罢这一句便开口直接朝姜韶颜提起了正事,“你腹里孩儿那爹在天权观同紫光到底在做什么?”
“我怎么知道?”被扔在地上的女孩子一把护住自己肚子,朝他们怒道,“你们仔细点我腹里的孩儿,我还要母凭子贵!”
道士额头青筋暴起:“……”
要不是看她爹是伯爷还有用,他真想抬手劈了这女子:难怪同她说话总是三两句便把话题说歪了,这蠢笨女子的脑子似是同人不在一条线上,总是能把话题岔到别处去!
“行了行了,知道你要母凭子贵!”道士没好气的顺着她的话说了下去,“少她娘跟我说废话,你说说他同紫光在天权观做什么?”
“他同紫光能干什么?”女孩子捂着肚子尖叫,愤怒不已,“两个男人能干什么?你们别瞎说!我们都有孩子了,他不是兔儿爷!”
道士:“……”
这女子简直了!要不是知道她是真的蠢笨,简直都要叫人怀疑她是装的了,这说来说去,绕来绕去,就是不提正事!
“行了!”关键时候,一道阴恻恻的声音响了起来。
这声音……是王卢的。
他一双赤色的眼睛看起来红的惊人,神情疲倦又疯狂,他揉着眉心看向女孩子突地开口道:“我方才在观内突然熟睡过去是你做的?”
“什么你熟睡过去?”女孩子闻言下意识的开口反问了起来。
看神情……当真不似作假。
王卢却冷笑了一声,揉着眉心的手开始不住的发抖,双目赤红,鼻头也挂着鼻涕,全然不似往日里那个嚣张跋扈的王卢。
“莫说一晚上了,就是连着几晚不睡觉我也万不会如方才那般睡死过去的。”王卢吸着鼻涕,赤红着双目眼神疯狂的样子看起来实在不对劲的厉害。
这样子……有人脑中蓦地浮现出了一个念头:这王卢该不会……
“你走火入魔了?”女孩子开口,又是好奇又是兴奋的看向他,“话本子上说的那种?”
女孩子又不认识王卢,当然不会担忧王卢的安危,纯粹只是好奇和兴奋。
这反应看的瑞元观的几个道士更是咬牙切齿,便是她爹是伯爷也恨不能立时伸手劈了她,只是眼下……却不能动手了。
地方是他们的,这观里头最多的却不是自己人,而是勉强用子虚丸联合起来的旁观道士。
旁观道士同女孩子一样,自是不会担忧王卢的安危,甚至因着王卢素日里嚣张跋扈的样子,比之女孩子的好奇居多,他们更多的是兴奋。尤其是死去的洪武道长的同门,面上更是毫不掩饰的露出了畅快之意!
对!王卢这样子实在不太对劲,比起不懂半点武功的女孩子这等外行人,他们这等内行人是当真看出了王卢的不对劲了。
看他脸上红的惊人,更是走火入魔之后气血反噬的结果,至於算计王卢……
洪武道长的两个同门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个忍不住开口嗤笑了起来:“王道长啊,就这么个蠢笨的能算计的了既精通毒物又攻於心计的你?”
这……开什么玩笑?
即便是护短和厌恶旁观之人,瑞元观老观主看向一脸气血反噬模样的王卢也忍不住犹豫了片刻,唤了声“卢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