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好几个朋友，没有我这么好运，能找到这样的一份工作，为了生存和减轻家里的负担，她们只能去工厂里面打工，因为德维尔爵士的铅工厂开出的价格都比其他铅工厂高一点，所以她们都去那里上班。”

说到这里，安洁莉卡脸色变得有些苍白起来，嘴唇微微颤抖问道:“克莱恩先生，你知道铅中毒嘛?”

克莱恩点点头，他已经知道发生什么了，报纸里面也写到了此事。

“是的，她们都中毒了，我有一个朋友，直接就在工厂里面上班的时候，癫痫发作，然后死了。”安洁莉卡的眼神里，满是难过。

“而其他人，也或多或少有了相应的症状，可哪怕如此，为了那点微薄的薪水，她们还是要去上班，因为她们的父亲、兄弟失业了。”

“可她们的症状越来越严重，如果不得到治疗，也许再过一两个星期，她们也会死去，可是她们现在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她们还没有死去，莫雷蒂先生，你知道为什么嘛?”

安洁莉卡眼睛微亮的看着克莱恩提问道，克莱恩看了眼手中的报纸，他明白了。

安洁莉卡脸上露出笑容:“是的，就是因为‘天主’的眷者带来的圣水，她们因为症状很严重，因此很幸运的都喝到了。”

“那她们不担心，到时有什么邪恶的仪式，带走她们的生命嘛?”克莱恩的手指摩挲着报纸的边缘，此时成为非凡者的他，知道报纸上的报道，并非没有道理的。

谁知安洁莉卡的脸上却笑了起来，“莫雷蒂先生，你不是知道现在已经过去了一个半月了嘛。”

克莱恩突然醒悟了过来，是啊，现在都过去一个多月了，如果她们出事，早就报道出来了，可现在却没有报道，那说明，她们一直没事。

她们的寿命本来就只有一两个星期......现在却反而活了这么久都没事......克莱恩点了点头。

安洁莉卡看到克莱恩似乎已经明白了，心里也很是欣慰，不过她想到了什么，随即又有些惆怅起来。

“唉，可惜那名眷者好像被人教会的人赶走了，有一些人没能喝到圣水，两三个星期之后，便死了，我的那些好友，如今还好，但是时间一长，恐怕......”

她无法再说下去， 克莱恩也变得沉默了起来，他以前想过底层人民的困难，但没想到这么困难，一直以来，是班森把他和梅丽莎保护的太好了，让他以为很多底层人们跟他们相比，也不会差太多。

不过，他也从这件事，他也确定了，‘天主’确实是一位善良的神灵，而非邪神，这让克莱恩心里不知为何，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收敛思绪，克莱恩在胸口点了四下，成一个圆，对安洁莉卡微笑道:

“感谢你告知我这些，愿女神庇佑她们。”

这时，他望向会议室，发现了为自己占卜过的格拉西斯。

格拉西斯正戴着单片眼镜看桌上的资料，忽地察觉有人在注视自己，於是抬起脑袋，望向视线的原点。

他脸上霍然浮现出明显的喜悦，双手一撑，站立起来，几步冲到克莱恩的面前:

“下午好，莫雷蒂先生，我刚才一直在想，您今天会不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