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公元年,二月初九。
乐阀君城,玄音城。
郑阀,鲁阀,宋阀,甘阀这十六家丘南武阀特使,全部聚集在乐阀玄音城,共商应对姜药易旗称君之变。
长乐殿上,乐主端坐中间,两边是乐阀重臣,在下面的丘南各阀的全权特使。
丘南武家贵族的代表,都在这里了。
乐主说道:“诸位,刚才收到消息,赵魏元三阀抵抗碧落部,无暇他顾。晋阀不知何故,完全置若罔闻。英阀、苏阀、罗阀、左阀、安阀鞭长莫及,眼下,只能靠我丘南了。”
乐阀阀主乐破敌,本是乐阀宗亲大将,武仙圆满修为,也是上一任乐主的堂弟。上一任乐主乐天祚在青凰城被庄宪斩杀之后,乐破敌就接任了君位。
乐阀是西域九大甲藩中最弱小的一家,连武圣都没有。上一任阀主乐天祚只是准圣,还被庄宪杀了。
如今的乐阀,只有几个武仙撑场面,其实已经不算是甲等势力了。可仍然是丘南武阀的主心骨。
其实乐阀严格来说并非丘南武阀。可乐阀是离丘南地区最近的甲藩,一向把丘南武阀视为自己的藩属,当然乐的做主。
可上一次乐阀组织联军伐青,却被姜药各个击破,四路大败。
武阀联军两次大败,花了好几年才恢复过来。他们虽然极其仇视姜药和变法,可是姜药身后有武圣,有广大寒门支持,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这些年,他们多次计划干涉变法,小动作不断,可都被姜药等人破解。
尤其是得知姜药就是姜龙城,背后站着穆阀和虞阀后,他们就更是不敢再次兴兵。
可是这次,他们已经忍无可忍。
因为,姜药公然篡位,建立什么明国,自称什么明公,这完全突破了他们的底线。
而且,姜药这些年一直在厉兵秣马,他们也不是不知道。这些年,他们哦没闲着,都在扩充兵马,恢复战力。
乐主继续说道:“姜药背后有穆阀和虞阀,指望神洲大营镇压干涉,那是不可能的了。”
“眼下,只能靠我们自己。是时候组建联军,讨伐逆明和姜贼了。我乐阀先君实死在姜药的手里,此仇更是不能不报,我等也不能坐以待毙,让姜贼推广变法。”
宋阀特使站起来说道:“乐君大人,外臣来时,我家主公就告诉外臣,这次重建联军,还是要以贵阀三万武尊兵为主力啊。”
鲁阀特使也站起来说道:“贵阀三万武尊兵,的确是不二主力。逆明兵力虽然不详,可明军也在训练武尊大军,数量必定还不少。”
“伪明在茗山秘密练兵,其中武尊兵,怕是不下三万之巨啊。”
提到伪明秘密训练的武尊大军,所以人都有点无奈。
他们也想训练武尊大军。可是各阀君府集权度低,中央收入少,兵源中武尊修为的人也太少,很难像伪明那样,中央钱多,兵源又好。
甘阀特使道:“乐君大人,伪明虽然狂悖强横,有和大明山贼合流,可毕竟只有二十三郡的疆土,又能有多少武尊兵?”
“可我丘南十六家加上贵阀,超过一百个郡,武修人口上亿,实力数倍於伪明!”
“明军虽然不弱,可我十七家全力以赴,尽起大军,以各阀精兵为主力,以乐君大人为统帅,必能一鼓荡平,剪灭伪明!”
“等擒获姜贼,大不了留他一条狗命,送到穆阀就行了,穆阀必定不喜变法,不会和我等为难。”
甘使刚刚说道这里,忽然一个乐阀家臣快步入殿,大声说道:“主公!刚得到南方急报,阳山贼首商萱,
已经率阳山贼寇,投靠伪明了!”“阳山贼寇控制下的两郡之地,以及阳山关城,已经全部易帜为明!姜贼封商萱什么银青光禄大夫、阳山伯、上柱国!”
什么?!阳山贼寇和伪明同流合污了?
就是乐破敌听到,也悚然一惊。
所有人都脸色难看。
为何?
因为阳山的位置极其重要,扼守了丘南地区北上的要道。
在西域,丘南地区是一个偏僻封闭的地域。因为周围不是沙漠就是高大的山川,形成一个相对独立的地区。
东边的无间沙漠自不必说,那是绝地。而其他三面的山河天险,要么规则错乱,空间不稳。要么高耸入危险的虚空,难以逾越。
而丘南之北的阳山关城,就是丘南北上的主要通道。
这条通道被阳山贼寇占据多年,凭借顶级的天然阵法和地形,多次挫败丘南武阀的征讨。
如今,阳山贼寇竟然投向伪明,那就是说,伪明和姜贼掌控了阳山城关,在丘南之北连成一片了。
乐破敌沉默了一会儿,缓缓说道:“我们两次出兵,两次失败,这次不能再败了。”
“虽然商贼投靠了姜贼,可我联军实力之强,仍然远胜伪明诸贼。可虑者,唯有那个神秘的武圣强者。”
“我们要想请来一位武圣助战。没有武圣坐镇大营,我们就难以大败明军。”
众人都觉得这的确是个亟待解决的问题。可是,武圣何其尊贵,在西域几乎都是一阀之主的存在,要么都去了神洲大营当高级军主,怎么可能来为联军助拳?
难呐。
他们虽然有好几个武仙,可是武仙和武圣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根本不可同日而语。
乐破敌继续说道:“暂时不要进攻伪明,各阀再准备一年半载。主要是要请来一位武圣大人,或者有了必胜把握,在出兵不冲。”
“你们回去之后,立刻挑选精兵强将,来乐阀合训大军,不能倒是各自为战,军域配合不好。”
“这些年,我们也合训过兵马,可还是不能融为一体。接下来,先合训五万武尊兵,五十万武士精兵!”
“寡人倒要看看,如此精兵在手,伪明和姜贼如何抵挡!”
………
不提十七家武阀如何商议剿灭“伪明”,却说明公姜药,正在武极殿款待阳山的商萱一行。
“商师姐,你我可是多年的故人,你没有和小弟客套,小弟很是高兴啊。”
身穿崭新明制斗牛服,头戴七梁冠的姜药,坐在主位之上,手持玉杯满面春风。
他真的很高兴。他想不到刚刚合并了大明山,商萱的阳山竟然主动要求易帜。
客位之首,坐着一个风姿卓绝的英飒女子,正是之前的阳山大当家,商萱。
商萱身穿崭新的明制‘翟冠云肩霞帔大衫’,她感觉有点不习惯,可她不得不承认,这身女官的所谓翟衣,看上去的确很是庄重。
这些年,姜药已经明扬神洲,她越发感觉自己当年没看错人。处於对姜药才能和人品的信任,她果断的率部易帜归明,毫不犹豫。
光这份决断和魄力,就远胜很多人。
“姜师弟,我这人就是这个脾气,就算你一统丘南,师姐我还是不和你见外。”商萱语气爽朗的说道,言笑晏晏间毫不扭捏。
姜药忽然停杯道:“想起当年之事,小弟忽然心生遗憾。”
商萱的一双清亮的丹凤眼忍不住一眯,“哦?姜师弟有何遗憾?”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