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道本就荒唐……哥舒将军,可愿行这荒唐之举,开始这以魔制魔,完成兵法上不可思议的变化的第一步呢?”
“魔军围城之下,累如危卵之下,却去救不可能救出来的人。”哥舒翰看着钱晨,神色复杂道:“我是疯了,才会答应你行这疯狂之举?”
“不疯魔,不成活!”钱晨脸色平静。
哥舒翰沉声道:“究竟我是魔修,还是你是魔修?你堂堂一正道,本是最为保守之徒,怎么尽想一些异想天开的东西?若是如你所言,你的兵法,才是真正的魔道兵法。”
“将军可是答应我了?”钱晨右手按在有情剑上。
远方被魔军驱赶的百万驱口,关中百姓,已经奔跑过漫长的距离,正如潮水一般接近长安。神雷炮射程之内,冲冲未发,眼看就快要靠近哥舒翰射出的那支箭矢,城墙上义军将士拉弓的手都已经紧绷颤抖。
哥舒翰凝重道:“臣奉陛下所托,为大唐社稷,不敢行此事!”
钱晨微微一笑,横剑於哥舒翰的脖颈之上,对旁边皆色变的亲兵道:“我无所谓什么皇帝,所以我敢!”
“李龟年带领的梨园乐师,可已经就位?”钱晨喝问道。
贺知章上前一步道:“李龟年等一众乐师,已掌控长安街鼓大阵。”
钱晨再问:“可有道门弟子,愿意为这数百万百姓,去拦截那两只衔尾追杀的魔军?”
燕殊抱拳道:“我愿!”张旭、苏晋、惠果大师、王维,乃至那市井之中混迹的游侠之士,病坊中的乞丐头子,胡玉楼女妓,甚至是哥舒翰麾下,守卫长安唐军中的两位校尉,都带着属下出列道:“我等皆愿随之赴死一回。”
这一刻,他们反倒是坦然了,对於这些秉持正道,重於生命的人来说。 直面那惨不忍睹的道心考验,是比赴死更加艰难抉择。
“若是我等拚死创造了机会,有谁愿意给城下百姓开门?”
钱晨厉喝一声,哥舒翰缓缓道:“李太白,你岂敢如此?”但他面对距离自己咽喉足足有一尺的长剑,这位屍山血海里杀出来的将军,却连一丝反抗之意都没有。
这时候,一位阴测测的声音低声道:“李白勾结魔头,劫持哥舒将军,众将给我拿下!”钱晨一脚踹飞身前的我执刀,长刀旋转的飞射而出,於瞬息之间飞出百丈,插在了监军宦官的心口。
下一刻,那宦官整个人如断线风筝一般高高飞起,钉死在了背后的城楼上。
这时候,终於有一队义军将士道:“我等愿意开门,放那些百姓进来!”钱晨收回有情剑道:“那便信我一回!”
哥舒翰冷声道:“若事有可为,我可以陪你冒这倾天之险,但你若没有让我看见此事作成的可能,斩出你所言不可思议的魔道兵法,纵然你真的杀了我,也休想开城门!”
钱晨在城楼盘膝坐下,膝头横放着古朴的大圣雷音琴。
“我站在城楼观山景……昔年的失空斩,今日竟成真。”钱晨微微叹息,看着燕殊率领正道修士组成的义军,正准备下城墙掩杀那两只魔军,他微微朝着燕殊点头道:“师兄保重!”。
燕殊豪迈一笑,仗剑而去……
是谁在城楼,弹奏一曲雷音破,掀起万鼓同震,天魔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