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鱼和老道两人从干坤袋,法宝囊,裤腰带,袖子,领口、鞋底、发髻,乃至舌头下面和胃里往外扔东西的时候,众人还有看热闹的心思。
待到他们扔了一刻锺,还在往外倒腾,众人看向他们的眼神就有些不对了!
兜率宫的丹沉子嘀咕道:“我怎么觉得就此干掉他们比较好,不然等以后死了都不安心!”
蓬莱的新恒平原本还比较淡然,一副看好戏的样子,但直到小鱼摸出几个明显带有蓬莱风格的机关残偶,他的脸色便不对了!
“我蓬莱远在万里,他们从哪里摸到此物的?”
其他人没好告诉他,瀛洲阁坠落后,便有人看到这三兄弟摸上了瀛洲阁在东海的某处祖坟禁地……
只要稍微值点钱的硬通货,这三兄弟早有办法换成活钱,亦或干脆用作自用的材料了!
也只有这些摸不着门路,带点邪门的东西,才让他们卖又卖不出去,丢了又舍不得,总怀疑可能藏着某种不为人知的隐秘,或有大用,便一直戴在身上!
诸如老道的破碗,破布,罗盘,大褂,头上的木簪子,脚底的百纳鞋都是如此。
老道本想将缠着他的猫爪碗也给扔了,但想了想还是放下了,这只破碗非常神异,几次发挥了大用,而且九尾玄猫乃是活物,并没有死。
虽然邪是很邪门,但带入九幽已经不会惹来麻烦缠身……吧?
小鱼看了那阴河一眼,只见底下密密麻麻全是白影在穿梭,他抛下的东西不知道引来了多少好兄弟!
让他头皮发麻……
老道看着那些白影,却沉了沉神,淡然道:“无妨,那些都是九幽之中的残魂而已,应付得了!唯有天周神朝之前的东西不要留。”
“那个时代的墓葬没几具屍体,我怀疑都被阴河中的邪祟带走了!”
“几个神朝时代葬下的修士,可能有阴屍在河里,一旦找我们要旧物,会有大麻烦的!”
终於收拾完毕,几人朝着钱晨一拜,便见钱晨足下的红莲有三瓣莲花飞出,赤红的花瓣落在阴河之上,顿时渐渐浸透了九幽之气,化为了三艘纸船!
纸扎的薄船,飘荡在阴河之上。
那黑雾涌动的河流诡异的气息让人躲在灵宝之中,都多有不适。
一张薄纸船横渡九幽阴河,那不是在开玩笑吗?
三人抬头看向了钱晨,却见他点头道:“如此形态,红莲的本质不会变,只是为了适应阴河的法则而已。这种形态最为安全,躺进去吧!”
小鱼三人将信将疑,各自登上了一艘纸船。
老道打量着身旁的纸扎船,突然微微点头,了然道:“原来如此!横渡阴河,最安全的还是死人!此船可以欺天!”
三人开始做渡河的准备,摸出老道画的符纸。
一张张的黄符上书血色的符文,跟纸钱一样,被三人糊满了整艘纸船。
船底更是贴了厚厚一层,老道还特意在每个人船头压上了一串浑黑的铁钱。
他低声道:“寻常的邪祟,得了纸钱就满足了!我们三兄弟惹下的债太多,若是真有大凶上船,这些买路钱能救我们一名!”
“不是说躺上纸船,就是死人了吗?”
小鱼接过买路钱,心中有些瘮人。
老道笑呵呵道:“那是一般人,咱们三兄弟是一般人吗?就凭我们拜访过的大哥,就算死了,只怕也会有‘人’来找我们算帐的!比如那个天周鲁侯墓,那口天商祭司的空棺。还有天夏的青丘狐墓;东海出世的那口血棺,树葬的,太阴朝拜风水局葬於水眼的……”
“诡异的屍体,
有的无的那么多,他们早上来……”“懂了!我这就准备着钱呢!香火也给他奉上,各路菩萨莫低头,低头咱们头对头!”
小鱼在每个人的船头都差了一把香,一边低声道:“定魂,解怨,遮身,迷神,清净,善缘……”
他拿起一把香火朝着身上洒去:“冤有头,债有主!诸位大哥咱们之前谈好的,一墓只取三物,香灭便是不许!我等兄弟一向守规矩,这不还给你们留着体面吗?”
“你们要是穷追猛打,可就休怪我不给你们留面子了!”
大个已经摸出唢呐,将几个纸人放在了纸船上,乃是一队吹吹打打的样子……
此时岸上石碑下的众人看见三人这做足了准备的专业和精锐,顿时有些傻眼,虽然招惹的东西多,但人家经验也丰富啊!
一看就知道,已经和不知多少种邪祟,打过交道了!
伴随着一声唢呐的高亢,三兄弟同一时间躺平在纸船上,顺着阴河漂流了下去……
钱晨挥散莲花,化为一只只纸船,缓缓飘过阴河。
终於有获得接引资格的人忍不住了,开口问道:“前辈答应我等,以红莲接引我等渡过阴河!为何又化出这些纸船来?”
“我等汇聚一处,借红莲自保,岂不比灵宝之威分散,单独流入阴河更好?”
“九幽禁忌太多,我对你们唯一的忠告便是:不要和九幽的法则作对!”
钱晨站在莲花上,身影渐渐被黑雾遮挡,声音也犹如从很远的地方飘来一般:“即便是依仗灵宝,也绝不要和此地的法则作对!”
“活人汇聚在一起,横渡阴河,触犯了太多九幽的禁忌,便是在灵宝之上也不见得安全。元神或可自保,至於你们……”
钱晨微微摇头:“那就差的太远了!”
“业火红莲出自九幽,纸船也能遮掩你们的命数,让你们看起来像个死人!有时候,凡俗的屍体也能顺流飘到九幽,有时候,便是元神真仙也未必能安全渡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