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这头的算盘打得好得很,不过墨王府的人自然也不是吃素的,别说是墨王府的人,就连在场其他的人,谁都看得明白皇帝真正的心思。
不少人都暗自摇了摇头,估计着墨王府另袭王位一事怕是会周折不断。
然而,既然墨家人一早便商量好了此事,当然也早早会料到皇帝的态度,以墨离的行事风格,更是早早就会将各种各样的对策提前做好。
所以,韩江雪这会倒是完全不做担心,墨离袭王位不过是冲早的事,有时候还真不是皇帝想拿捏就能够拿捏得住的。
不过,这会功夫,因为皇帝之言也并没有什么好说道的地方,所以墨家人自然也不会再过於着急。更何况,今日毕竟还是墨宇的大婚之事,是以自然还是一句谨遵圣谕留待他日再处理。
皇帝又待了片刻,还象征的问了柳莺几句,总归也是打着婚事的幌子来的,是以对於新娘子亦得赏赐一番,来一趟也不能空空白来吧。
场面做足之后,皇上倒也没有再久留,起身准备摆驾回宫,经过墨离身旁之际,却是特意驻步停了下来,笑眯眯地看着墨离说道:“对了,连朕听说了墨二公子仁善之名,可见这几年墨二公子可是没少替那些遇到困苦的百姓做好事。更没想到前些日子朕才知道那墨二公子竟然便是你,怪不得墨王当年早早便内定你为墨王府的家主,看来果然是少年了得呀!朕欣慰不已,世家王侯里头有你这样的青年才俊,前景定会越来越好的。”
“皇上盛誉,墨离愧不敢当,古语有云,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墨王府这几年稍稍有了些起se,墨离不敢忘记父亲圣贤与亡父教诲,虽远没有兼济天下的能力,但却是能出几分力便出几分力,以求心安罢了。”
墨离不卑不亢神态自若,对答之言简单明了,却一下子便让人感觉到了一份说不出来的大气魄与毫不在意,仿佛这样的事情对他来说再平常不过,根本无足挂齿。
不得不说,这让身为天下之主,本应该由他来做这些事情的皇帝来说,很是有损颜面。
“你倒真是谦虚,你所说的几分力只怕是这天下也找不出几个人有这样的财力与气魄做得到了,朕还真是好奇,依你不过区区二十刚出头的年纪,到底用了什么法子竟然可以在短时间内让墨王府积攒下如此雄厚的财力?”
皇上脸上笑容依就,不过语气却是自然百然的冷了几分,一时间,四下气氛都显得完全变了起来。
众人都不由得替墨离担心起来,皇上这一问看上去随意而起,但实际上却相当於是在质疑墨王府的所有财富来历。这样的质疑意味着什么,当然便是不言而喻了。
谁知,墨离却是压根没有被皇帝影响到分毫,如同根本听不明白似的,淡淡一笑,从容而道:“墨王府的财力哪有皇上想的这般雄厚,不过是这几年几乎将所有挣到的银子差不多都给花在那些善事之上去了。不然的话,这一回家兄大婚也不会办得如此简陋,连多一些的银子都没法拿得出来了。”
“好在家兄身明大义,嫂嫂亦能情达理,并不曾因此而与墨离生出间隙来,墨离心中对兄嫂实在是愧疚不已。当然,更让墨离惭愧、焦急的是……”
说到这,墨离面上早就没有了先前的淡淡笑意,而是换上了一副无比自责与难过的神情:“可惜墨离能力始终有限,实在是没法再拿出余钱帮忙接济近来各地的灾民,无法再尽上自己微薄的一分力量,无法再替皇上、替朝廷分忧!”
听到这一番话,皇帝当下脸se都变了,再也没有那样的心保持着面上虚伪的笑脸。
他暗自将这个墨离给骂了个狗血淋头,怎么也没想到这个毛头小子竟然如此狡猾如此有心机。
如今空虚,天灾四起,朝廷当真是苦不堪言,他这个皇帝更是成天为了筹集震灾之银安抚民心而想破了脑袋。
本打算趁机狠狠敲三王四家一笔,不但可以减缓国库压力用来救灾,缓冲一下百姓的怨气,稳定人心,同时又可以让三王四家名正言顺的大出血,进一步削弱各家的势力。
但没想到,他这旨意还没正式下,却让墨离给抢了先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穷给哭了。
如此一来,到时他若是再强行逼迫墨王府捐太多银两的话,只怕会引来不少的非议,若是墨离再从中搞鬼的话,更是不容易摆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