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着众人之面,谭靖直接指出了墨离所犯的大罪大错,措词严厉,字字有力,毫无任何情面可讲。
谭靖之言,从客观上来说并非危言耸听,不论是墨离已经所做的还是准备要做的事情,都是实实在在与这世间最大的皇权势力冲突相抗,这样的行事并没有回头路,唯一不同的便是,墨离能够将这种狂傲的资本坚持多久!
但坚持得再久又如何,於谭靖而言,墨离最终只可能是一个结局:乱臣贼子,必成祸害!
乱臣贼子的下场是什么?那自然便是满门抄斩、诛连九族!自己外甥女嫁给墨离的话,那还不是眼睁睁的看着她往火坑里跳,眼睁睁的看着她将整个韩家还有他们谭家全都绑到了墨王府那个大天坑里头送死?
江雪年轻,再加之被情情爱爱所迷惑,根本没有想得如此长远,只看到如今皇上不敢动墨离,不敢动墨家,却忘了一点,皇家终究是皇家,而墨离也不可能永远让皇上找不到下手之处!
真正等到了那一天的时候,一切都冲了,到时牵连到的不仅仅是江雪一人的性命,更关系到几大家那么多无辜的族人,甚至於连一直跟随他们谭家的数万将士也将受到灭顶之灾!
所以,谭靖不得不出面管这件事。他不知道韩风那个草包到底是如何想的,竟然任由着韩家女儿往祸端里头跳,但他这个做舅舅的却是不能不管!
“江雪,你是个聪明的孩子,你若嫁给墨离将牵扯出多大的祸事心中应该清楚!明知前边是个火炕,你却还要执意跳下去,这事能做吗?更何况你得明白,跳的虽然只是你一个人,但是影响到的却是整个韩家还有与韩家有关联的各个家族,包括谭家!”
谭靖面无表情地说道:“所以,你的婚事若是与墨王府扯上关系的话,那么便不再仅仅只是一桩婚事这般简单,你若还顾念着家人亲人,顾念着几大族人的最根本的存亡利益,你就不能这般自私,不能与墨离成亲!否则的话,你将会害死数不清的人,明白吗?”
这些话一出,着着实实的让屋子里头的气氛安静得可怕!
其实,不论是谭啸也好,还是舅母等人也罢,打心底里头都是明白谭靖刚才所说的这些话极有道理,墨王府一旦有任何不测的话,绝对是那种诛连九族的大祸,所以江雪嫁给墨离的话,这其中的弊处是再明显不过的。
只不过,一则众人私心都对於皇室并无好感,二则总觉得江雪与墨离两情相悦自是一门不错的婚事,因而下意识的便去忽略掉了其他的东西。
更何况,以往墨王府与皇室对立的矛盾冲突也并没有像现在这向尖锐而不可调和。
所以,当众人听到谭靖的话后,却是都下意识的沉默了下来。就连谭啸似乎都无法找到什么有说服力的话语去反驳谭靖。
而韩江雪这会面色当然也不可能好看到哪去,她不否认舅舅所说的这些话有不小的道理,但许多事情并是只能简单的从道理上去解读。
“舅舅,您可知墨离这次行事为何会如此张狂,您可知墨王府到底是什么原因为皇室所不容?你可知……”
韩江雪的话还没有说完,谭靖却是直接摆手打断道:“这一切,我都不需要知道,那是墨家的事,与我无关,我不想知道也管不着!我只想知道你的想法,这门婚事到底是退还是不退?”
“舅舅……”韩江雪没想一大舅这次竟然会如此不留半分情面,硬是要逼着插手她的婚事:“你为什么非得站在皇上那一边,为什么不能好好听听事情的真正缘由?”
“江雪,舅舅没有站在任何人一边,舅舅只是就事论事、权衡利弊!舅舅没有那么多想法,只希望可以保住谭家,保住南通边境那六万与我谭家一起出生入死的将士!”谭靖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我知道你的婚事你息完全可以做主,所以你不必多说其他,只需告诉舅舅这门婚事到底是退还是不退!”
韩江雪心中憋着一口浊气,却是并不愿意朝舅舅去发,她很是清楚,舅舅绝对不是那种胆小怕事,不辨是非一味只求自保避祸趋利的人。
一定是今日入宫时,李清跟舅舅说了些什么,或者威胁了舅舅什么,所以舅舅才不得不如此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