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韩江雪还有其他的事情得去替墨离处理,同样也耽误不得,她能够留出的也只能是这么久的功夫了。
郑将军这一处对墨离与墨家之人顺利撤离京城走出第一步来说都是很关键的,但墨离做事向来会准备多条的退路,永远不可能把自己给逼到一条道上堵死。
所以,郑将军这里要是能够说服的话,自然是一个大大的利好,可以让墨离的整个计划少走许多不必要的弯路,但若是无法成形,那么也还有其他的选择,只不过相对来说,墨家的族人能够保下来的也就更加少了。
但许多事情就是没有办法的事,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墨离也好,韩江雪也罢,能够做的都一一做了,最后将会如何,也并非是他们能够完全所控制。
就在韩江雪带着人称行离开之后,郑将军却是长长的叹了口气,神色明显还是纠结不已。
在原地呆了一小会之后,他也没有再继续留下,想了想后,而是离开了小溪边,出了小树林,往韩江雪先前去过的那处茶棚慢慢走了过去。
这会功夫,茶棚那里仍然没有生意上门,那老板与老板娘老两口天商量着是不是早些关门,也好准备后天年三十的事宜。
虽说现在日子并不富裕,但年还是得过,他们虽没儿没女的,但多少还有几个亲戚,一年到头也得走动走动热闹一下。
“崔叔、崔婶,你们这是准备要关门了吗?”
郑将军走了过去,看上去与茶棚的老两口很是熟悉,眼见着像是要关门了,倒也没急着再进去,而是在路边问了一声。
见是郑将军来了,老两口都十分高兴,连忙招呼着他进去坐:“郑将军,您来了,快进来坐会,我们不着急关门。”
老两口很早之前便认识了郑将军,因为这位大将军与别的当官之人完全不同,不但一点架子都没有还平易近人得很,而且也丝毫不嫌弃他们这个地方太简陋,茶水太粗,反倒是为了照顾他们的生意,有事没事的时候都会过来坐一坐,陪他们说说好,当真是个十足的好人!
听说没这么快关门,郑将军这才进来坐下。那老板娘给他上了一壶茶,又说他来冲了一会,之前做的烙饼都已经吃完了,准备再去给郑将军现做一些,因为郑将军平日最是喜欢吃她做的烙饼。
“崔婶,不用麻烦了,我这会还饱着呢,想吃的时候自然不会跟你们客气的。”郑将军叫住了老板娘,没让人特意去费事,更何况现在他心里头还纠结着大事,也没什么心思吃东西。
老两口倒是一眼便瞧出郑将军有心事,不过因为他们的身份到底不便,所以没有多问什么,只是想着多聊些旁的事情,也好让郑将军莫想太多。
“既然你这会还饱着,那婶子我就不去做了。”老板娘笑着说道:“今日你算是没口福, 本来我是多做了两个,怕你会来的,不过没看到你。后来又来了位漂亮的夫人进来歇脚喝茶,便把饼给她们吃了。”
“是呀,那夫人可真是个大好人,我们都说了那饼不要钱,只收茶钱就成了,结果她不但付了茶钱,临走时趁我们不注意又让随从给在我们小柜台上放了好些银两。”
老板崔叔感慨道:“哎,两个烙饼那才值几个钱呀,那夫人呀分明就是跟郑将军您一样照顾我们老两口啊,好人呀,你们都是好人!”
“可不是吗,那夫人虽然打扮得不显富不显贵的,但看那气度便知道不是什么寻常之人。”老板娘观察得还挺仔细的,同样感慨不已地说道:“这天底下呀,要是更多有权有势之人都能够像那夫人一般善良,对咱们这些寻常老百姓和气、仁慈一些,如今这世道呀也不至於这般艰难,百姓的日子也不至於这般难过了!看看如今这朝廷,哪里把穷苦百姓的生存死活当成一回事呀!”
因为没把郑将军当外人看,所以老板娘说话也没有太多的顾忌,而郑将军听到这话也根本没有在意其他,反倒是被崔婶最后几句话给打到了神经一般,整个人都不由得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