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神,已是有些浑浊无光。
王浑险些自马上摔下去,他额头上冒着冷汗,整个人的身全都在颤抖。
李文召亦是如此,他一下子靠在马车上,脸色苍白无血。
田恒没有慌,但他被深深的震憾到了。
不过,多年经历战场厮杀,让他们心境沉稳,很快平静下来,只能撤军了。
然而,就在他准备发出军令时,便是听到对面响起震天的喊杀声。
江左盟那边的人已是提着刀剑杀来。
与变成步兵的徽州铁骑交起手来,顿时间,刀光剑影,人影纵横。
“快撤!快撤!快撤啊!”
王浑吓坏了,现在徽州铁骑已是完全处劣势,哪里还能一战,坚持下去,只有死路一条。
“田恒,你还愣着干什么,撤啊!”
见田恒没有撤的意思,王浑大喝着。
望着战场,田恒悠悠叹了口气,现在已经撤不了,即便撤了,也没有多少人能活下来。
唯有一拚了!
“杀!掩护他们撤退!”
没理王浑,田恒军刀一挥,带着剩下的一千多徽州铁骑杀了出去。
他可以逃,但是他不能不管他的这些手下兵士,这些人都是和他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他不能弃他们而逃。
“严大人,我们快走吧,再不走就晚了啊。”
王浑发现自己已经骑不了马了,腿抖的厉害,他干脆直接跳上了严铎的马车。
“本官不能走,本官要与这些将士同进退。”
严铎说着话,便是下了车,身体站的笔直,目光凝视着厮杀的战场。
“严大人,你这又是何必呢,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们若是死了,以后怎么报仇啊。”
王浑还在劝着,都有些急了。
严铎道:“此役一败,你认为我们还有报仇的机会吗?王浑,我们身为朝廷官员,可以失败,但不能失节,你身为此次大军主将,竟如此行事,遇事慌乱,简直是为将者的耻辱,本官不屑与你说话,要逃你自己逃吧。”
“严大人,你和我发什么火,有本事你冲江左盟的人发啊。”王浑老大不满。
严铎没有搭理他,他依旧望着战场。
越来越是心惊,越看心越凉。
为什么入目处,看到的都是徽州铁骑在倒下?
为什么明明是江湖草莽的江左盟之人,此时竟给自己一种是军队在作战的感觉?
他们不是只重个人武力,为什么相互之间会有配合?
而且,他们手中的刀剑为何会那般锋利,竟能将己方兵士的刀剑砍断?
为什么?
为什么?
严铎眼睛都红了起来。
他败了!
同样,他的心志也因为这一场失败、眼前看到的画面给摧毁了。
江左盟这支江湖草莽彻底颠覆了他对江湖人的认知。
······
带人冲杀上去的田恒,再次被震憾到。
他发现他错了,错的离谱。
这哪里是什么江湖草莽,这分明是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啊!
虽然不是所有人都是如此,可他面对的这支队伍就是如此。
他们同样身着铠甲,精光熠熠。
他们手中军刀,锋利无匹,寒芒闪烁。
在两方兵刃相撞间,他们手中的兵器,即便没有被斩断,也会出现极深的豁口。
这些人更是懂得配合,完全不是单打独斗。
失去战马的徽州铁骑,马下的战斗力,竟完全无法与之对抗。
即便是他们这一千多还有战马的徽州铁骑,想要斩杀这些人亦非易事。
败了!
彻底败了!
再无逆转战局的可能!
更无逃离的机会!
只能拚了,杀一个是一个了!
田恒已是抱着死志在拚杀!
可是,已经没用了,江左盟中的人,并非所有人都是高手,但的确不少。
而且,更有战力骑高之人。
比如二虎。
在田恒带着一千余徽州铁骑杀来之时,二虎就冲入了战场中。
面对冲杀而来的铁骑,二虎双臂一横,人如山岳般一立,便将那冲来的徽州铁骑战马震飞出去。
他如战神一般,纵横在战场之上,所过之处,无人能敌。
田恒更非他一击之敌,直接被震下马来,被家丁营之人控制住。
渐渐的厮杀的声势渐渐弱了下来,徽州铁骑死的死、伤的伤、降的降,一场战事经过近两个时辰的厮杀落下帷幕。
以江左盟付出极小代价的基础上获胜。
严铎、王浑、李文召、田恒等人尽皆被俘。
活着的徽州铁骑兵士皆是成为俘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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