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平之颌首以示认同。
他修行至今,这般道理又岂不知。
道之一物本是同理,仅所悟不同,才生法门差别。然者无论那类修行体系,走到最后,其实都将归化於道中。
悟透本根,何法不可演化?
世间修行法门开辟,乃道中得法,法中得术。
修持则正好相反,术演法,法演道。
成了道,在演法,可谓从心所欲。
只可惜三位圣人的炼气士之路,并未走完,便被绝了进境。只能借天道之力,还算不得成道。
只有云霄自行演化天道,才算是一个走通者。
通天教主本也可用此法,踏足最后一步,却不知起何心思,要改换体系。
他若也如云霄,自行开辟世界,凭往日功行,足可一举超越云霄功果。而改修剑仙道,却免不了要多费一番苦功。
如此看来,未免有些得不偿失。
万法归宗,若成了道果,纵是炼气法门不比剑道法门擅长武斗,到了深处也足以弥补一切不足。
何况炼气法门并非真不可长武斗之力,只因此界炼气士对於神通演化并不热衷。炼气士常居山川海岛,一心体悟天道,往来皆是道友,少有生死相搏,对护道神通演化,自是难免不利。
又自持法宝护身,以追求天道为重,长此以往故有此情。
若是一方混乱世界,即便是炼气法门也足以演化不一样的精彩,开发出种种不凡神通。
其二炼气士畏惧因果,又有言“神通不敌天数”,加之能屈指成算,把握全局,有这等世界观,炼气士神通不足,其实也不奇怪。
类似“八九玄功”那等神通,毕竟是个例。就这还有种种后患,没了后路,需要自行开辟。
长於武斗之辈,在此界大凡被当作教门护法。一心修持之士,只求天道,岂能不造就如此局面。
林平之於碧游宫待了不少时日,同通天教主日夜谈剑论法,越发兴起,二者都觉大有所得。
通天教主尚未改修剑道,可毕竟元神寄托天道,乃是圣人功果,高屋建瓴,往往窥一而知全貌,一言中的。
一方则是合化己道开辟剑之大道之人,一番交流,对於剑仙道越演越深。通天教主至此开辟出了完善的剑仙道法门不提。
却说这日通天教主正与林平之开解掐算天机之法门,忽得止声大笑道:“哈哈……等待多时,终是时候到了。”
林平之见他样子,有些不明,问:“道兄,说得什么时候到了?”
通天教主开怀笑道:“道兄你不善感悟天机,故而不知,正是元始道兄交付界牌关会诛仙一事将至也。此番正有一阐教门下,朝我碧游宫而来。”
“不知来者何人?”
林平之这才心头有数,原是到了广成子三谒碧游宫之时。可那广成子早已损在他手上,却不知是哪位阐教金仙奉了玉虚敕命除了火灵圣母?又被天数引动来这碧游宫缴还金霞冠,掀起一场风波。
try{mad1('gad2');} catch(ex){} 通天教主道:“是元始道兄门下文殊。”
“可叹道兄截教门人又损一位。”
火灵圣母显然仍旧未脱劫难,损在文殊广法天尊之手。
通天教主叹道:“天数如此,如之奈何?我教弟子性骄气狂,明知正值大劫,还不听我言,合该有此一难。有了这教训,日后脱劫,也能去了些无妄脾性。”
“况且天数注定,要我截教大伤元气。贫道自身难保,不得不送他们往那万仙阵上走一遭,说来却是对不住他们。”
林平之见他情绪不好,劝道:“莫得无可奈何,只能诛仙、万仙并起,应了天数,吾等才好趁机行事。”
“道兄放心,吾自会依计行事,吾若脱身,自能解救我截教门下。若连我也脱不得,他们冲早也有那一劫。”
林平之微微颌首,忽道:“道兄,吾还有一言相告。你也知吾掌劫气,吾虽不善演算天机,却看得你那龟灵徒儿劫数缠身,有身魂尽灭之险。此次万仙阵,你我都无法顾及,万不可让她前去,以免遭了劫祸。”
“多谢道兄指点,吾待吾那徒儿谢过。”通天教主稽首。
“道兄莫多礼。”
林平之避过,起身离席:“道兄,吾也该回山了。道兄持那四剑去,吾届时自有所感,我等界牌关再会。”
“也罢,左右你我这场论道是作不下去了,界牌关再会。”
林平之收回遮掩碧游宫的道果,作无形剑遁,遁出碧游宫,行至海上,果见远处一道云光飞来,不是文殊广法天尊又是何人。
他也不停留,悄然从对方身旁遁过,须臾功夫即跨越万水千山,回到了藏剑山。
真武洞中,一双眼悄然睁开。
“终於要到时候了么?作了这一局,吾行事方可不必在束手束脚。天道有主的世界,委实难以自由。”
眼看封神即将结束,他终於可以大展拳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