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京摇着头并没有回答,她修长的手指按在亭中陈放的琵琶上,却并未拨弄。
“我之大义,是大渊黎明百姓的福祉,姜摄,你知道你的内心深处是善良的,若是有朝一日太初国开始嗜杀征伐,你会怎么做。”
“本王会遵从本心。”燕王脱口而出,并没有半点思考。
二人四目相对,扶京继续说道:
“但...皇上似乎被这股力量给左右,他得到了一件宝贝。”
燕王皱眉:“本王听说了,是一件兵器。”
“是的,但是那件兵器,是为不详。”
“此话怎讲。”
“你会明白的,但皇上此时已经对之爱不释手,我谏言后,便沦为了如此境地,困於深宫半步不可出。”
燕王身体后仰,似乎对这事并不了解。
“那兵器可有名字?”
“皇上叫它,神器。”
见扶京没有继续说话,这憔悴的面容让燕王皱眉良久,沉默许久后他终於开口:
“其实,这次本王来,是替你带了个好消息。”
“是什么?”
扶京瞥来,却并不把这话放在心上。
“衔龙,他没有死。”
此刻的宋植,正站在亭外远处一画师身边,画师笔下绝世女子嘴角流露出了浅笑,与其哀伤的眉眼却相得益彰,亭中传来的悠扬琴声,则化为了画中人的手中琴。
“师父,你画的是什么呀。”
有一孩童蹲坐在御用画师身侧,好奇的问道。
这位老者没有说话,似乎一开口就要失了这抹韵味,当他勾勒完这幅画后才长吁了一口气,感慨道:“老夫画了一辈子宫中女子,唯有这么一张,才称得上是,是....”
“是美人画卷。”
宋植抬脚,斗转星移下又来到了扶京的寝宫,再次回到这里,宋植心中的熟悉感渐渐与身前景物重合。
双龙聚顶的屋檐,正是当年雪墓谷中,自己从太初阁飞下时看到的那座偏殿,当时的熟悉之感原来正来源於此。
宋植推开门楣走入了冷宫,温黄的阳光倾斜在屋里的每一个角落,木床木案窍尘不染,时光沉淀的味道在廊柱间弥漫,这股恍如隔世的感觉让宋植竟有些感触,明了这是当年之景,却仍不敢破坏这的一丝一毫。
宋植朝里走去,这才发现,墙上挂着很多画,素问扶京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这些画相比也是出自她之手吧。
其中有几幅连着的水墨画,不禁让宋植驻足下来。
那是一匹乌黑的骏马,辅载着一男一女在星夜下疾驰,画中天高地阔,戈壁浸染着磷光。
他们似乎遭遇了伏击,男人负箭伤后翻身下马,他让乌骓托着女人逃走,而自己则是留下来断后,一杆长戈横陈,竟是万夫不敌。
最后,女人没有走,她带着马儿折返而回,瘦弱的身躯费尽力气托起失血昏厥的男人,在其他追兵到来前逃离了此地。
二人一马翻雪山, 渡深林,她一路照顾着男子,终於得见天日,来到了一座宏伟的巨城,瑶都。
最后一幅画,那男人乌袍玉立,牵着黑马遥望而来,似乎是在送别自己。
门关,再不相见。
光影黯淡,宋植再次抬头,这墙上除了斑驳的污渍,空无一物,阳光褪去黑暗来临,意识开始从案上的美人画卷中醒来.
原来自己从来没有踏出房门一步。
周围尽是腐朽与破败,当年的美好平静,如今看来真如一场梦一般,穿堂风从窗棂吹来,让宋植感觉到丝丝冷意。
“嗯?”
宋植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手,慢慢的放在了腰间剑柄上。
下一瞬,一阵怪笑,从寂静的院子中传来。
“桀桀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