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音既象笑,可更象哭,听得书墨特别难受,胸口闷的象压了块大石头,喘气都困难。先是很低,后来笑声大了起来,简直就象疯颠了一样,笑到上气不接下气,笑到声音嘶哑。书墨几乎想推门进去喊一声,别笑了。
天已经黑了下来,四周不为那么安静,耳边除了那孤零零的、绝望的笑声,书墨听不到别的动静。
然后那声音渐渐低下去,低得……就象呜咽声一样。
书墨心里也莫名的难受起来。
少爷从来没这样过。
书墨听着那声音,心里酸得厉害,他抬起袖子抹抹眼。少爷不让他进去,他就听着。虽然他想进去劝劝少爷,让他别伤心。可是……可是书墨想,道理少爷肯定都比他要明白。他也不该对少爷说——
那他就在这儿,在门外面陪着少爷,也是一样。
刚才老爷和少爷说的话,他虽然站在门外边,可是也都听到了。
书墨一直伺候朱慕贤,当然一心向着他。他甚至在心里埋怨老太爷,不该这么直杠杠的把事情说出来,应该说得委婉些、或者,或者再晚些时候再说。少爷才刚中了头名案首,正高兴着……可是一下子被从云端里打落下来,摔得这么重……
老太爷……也实在是太狠心了。
朱慕贤伏在书案上,眼睛发涩,喉咙疼得象火烧一样。
不,他没有哭。
他一直没有哭。
很早之前他就懂得,哭泣是无用的,软弱的人才会哭泣。他不能哭,他是男子汉,他没有软弱的资格。
大概是中午酒喝得多了,眼睛干涩得难受,喉咙也不舒服。
书墨听着屋里的动静,先是小了,后来没声音了。他不放心,又拍拍门,唤了两声少爷?”
朱慕贤咳嗽了几声,哑着嗓子说去倒茶来。”
“哎。”
书墨赶紧的提了壶来沏茶。天黑了,屋里也没点灯。书墨倒了茶端给朱慕贤,朱慕贤接,喝一口,呛了一下,又咳了几声,才接着喝。喝完这杯,又倒了一杯,一连喝了三大杯茶。书墨还要续,朱慕贤摆了摆手。
“少爷……晚饭还在笼里呢,热着的。有少爷喜欢的汤……我去给您端来吧?无不少字”
朱慕贤可有可无,书墨赶紧的去端饭。
虾球鱼片豆腐汤,取的就是一个鲜字。虾球滑,鱼片鲜,豆腐嫩。这汤以前在京城的时候,母亲也常让厨房给他做。因为听说这汤又明目又清脑,喝了有好处。再加上味道实在鲜美,他一直非常喜欢。
可是今天闻着这汤,朱慕贤一点都没觉得鲜,只闻到了一股浓浓的鱼腥味儿,毫无食欲。
中午赴宴只喝了酒,菜并没动几口,肚子里早已经饿得空瘪瘪的,肠胃纠结着因为饥饿疼痛。
舀起汤来喝到嘴里……
没有鲜味儿,只喝到了满嘴的苦涩。
他几乎象喝苦药一样把一碗汤硬灌下去。
虽然食不知味,他还是强迫吃。用汤泡饭,这么硬吃了一大碗。
填饱了肚子,似乎刚才的怒气也都随之消弥了,朱慕贤坐在那儿又发了好一会儿呆。
书墨引着火点上了灯,挑了挑烛芯,又把灯罩罩上,然后继续到门边常待的地方坐下来,陪着一起发呆。
隔壁渐渐热闹起来。
因为办喜事的缘故吧?无不少字刘家请了鼓乐班子来助兴吹打,现在八成在演练曲目。当然,都是些喜庆的曲目,凤求凰、桃花红、百子乐……还有活泼泼的笛子,敲得密集的小鼓……当真是热闹。
只是一墙之隔,朱家却是异常的安静。
四奶奶唤了又林,说是试新衣裳。
为了刘书昭成亲,家是上上下下都置办了新衣裳。又林那一件是银红的衫裙。因为用的是极薄的丝罗料子,看起来颇有几分书上说的霞影轻雾般的美丽。这样的衣裳好看是极好看,可惜平时穿不合适。再说料子也太娇贵,经不起挫磨。费了那么多事做出来,大概只能穿那么一天,又林颇替这件衣裳觉得可惜。
四奶奶坐在一边看女儿试衣,心思百折千回的,脸上还挂着笑,夸了句做得很是合身。这天气暖了,就该穿些鲜亮的颜色。”
又林转头一笑。
她并不是太喜欢那些鲜亮的颜色或是夸张的纹样。
也许是因为她的心理年纪和身体的年纪并不相符的原因吧。
是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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