锺氏瞅他一眼:“你说得轻巧,上下嘴皮一碰,这礼难道能从天上掉下来?太太那一分是公中出,咱们要再送就得全从自己腰包里掏。送得轻了还不够丢人的,送得重了——人家念的也是四弟的好儿,什么好处都算在他头上,哪会把咱们看在眼里。旁的不说,就说前两回他来家里,可理会你了吗?”
妻子的言辞一天比一天尖刻凌厉,这让朱正铭脸上多少有些挂不住。他有时候也算过,自己一年的俸禄就那么些,还不够他们夫妻、儿女及下人们一个月的huā销。旁的不说,就算给妻子打两件象样的首饰,他都没有那个钱。别人看着他是个爷们儿,多么体面,可是他手里的钱从来都是紧紧巴巴的,要和同僚出去应酬,都是轮流出份子。妻子虽然掌着家,可是从来不给他多少huā用。
相比起来,家里兄弟几个,他觉得自己是tǐng窝囊的。他是老大,可是没有什么本事,身上只有个闲差,虽然大小也是个铁饭碗,可是连自己都养活不了。底下的弟弟们,老2老三不说,四弟比他有本事多了,而且又娶了个持家有道的媳fù,看他身上穿的,戴的,素日里吃用huā销,哪里象自己这样抠抠索索的?
朱正铭再拿儿子的前程出来劝,妻子想了想,总算点了头。即便巴结不上,也不能得罪了人。
虽然劝动了妻子,他心里却有些悲凉,只有涉及儿子,妻子才会愿意从她的钱袋里往外数钱。自己这个丈夫早就被她当成了窝囊废,她对他不抱任何希冀,也不愿意在他身上huā费心思和钱财。
为什么当初的恩爱夫妻,会变成象现在这样?妻子以前不是这样的……似乎,是从她接过了管家的权力之后,她就一天天变了。
不,可能这样才是她的本xìng,以前只是没有机会展lù而已。
朱正铭在院子里逛了半天,xiōng中压着的那口郁气无处发泄。等他站住脚,发现自己不知不觉走到桃缘居门口来了。
这院子临街近,当时谁都不肯住,还是四弟住了这儿。只要夫妻齐心和睦,其实住哪儿都好。象老三似的,当初二太太争着把后院儿给他成亲用,可是到现在都没生出个孩子来。家里下人暗里议论,说后院儿风水不好,太荒僻清冷,没人气。桃缘居风水才好,人气旺,要不然四少奶奶能这么快生了原哥儿?
这话二太太多半也听说了,不知道她后不后悔当初从大房手里硬抢去了后院给儿子。
朱正铭出了会儿神,看见离得不远有个人走过去,他认出来那是六弟朱博南。
六弟也沉默寡言,他们兄弟一个月里也难得碰上一回面,寒喧不了几句话。
桃缘居的院门吱呀一声开了,弟媳fù李氏带着丫鬟出来,看见他站在门口,有些意外,忙行礼招呼。
“大哥是来寻相公的?”
朱正铭不好说自己站儿发呆,点了下头。
又林说:“他在屋呢,大哥快请进来吧。”
朱正铭随口问:“弟妹这是去哪儿?”
“上老太太那儿去。”
朱慕贤已经听着声音,从屋里迎了出来。朱正铭虽然不是来寻弟弟的,可是他实在不想这会儿回去面对锺氏那张脸。这会儿也顺势下台阶,随朱慕贤进了屋说话。
又林领着翠玉去了老太太那儿。杨重光成亲,老太太是不去了,不过却了备了一份儿礼让人捎去。
又林现在琢磨着另一件事。
朱家在京城的人里头,其他人也罢了,老太太、徐妈妈、大太太,范妈妈她们都曾经见过玉林。虽然隔了几年印象未必清楚,玉林也又长开了一些,样子与过去有所差别了。但是万一认出来,又嘴不严实,这也是个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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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前两天停水,停电之后,今天是断网了。。等网通了之后,发现电脑无法开机,好象是内存条坏了。。我真的是被诅咒了咩?(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