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娘领她们进了屋子。屋里稀稀落落坐了几个人。
“郡主就坐这儿吧,沈姑娘靠南坐。姚姑娘,你坐这里。”
挺好,三个人坐成了个三角,沈蔷在小冬的左手边,姚锦凤坐在小冬后头。
“郡主若缺了什么,打发人到后头和我说一声。”
幸好不是第一排的位置,小冬还是挺满意的。
她可不想坐第一排的座位,就在先生眼皮底下,想走神儿打盹开小差都很难。昨天晚上赵吕还特意跑来安慰她:“反正你们集玉馆就是学学诗,弹个琴画个画,学得好也罢,学不好也罢,又不是要当才子当状元。”赵吕压低声音在她耳边说:“要是功课写不来,我找人给你替写,乖,有哥哥在,你不用怕。
” 小冬把桌上的笔架砚台书册都拿起来看看又放下,既有点新奇,又有些无奈。
想不到隔了这么些年——又开始上学了。
沈蔷坐不稳,总探头向外看。
四公主她们不会来的这么早,沈芳自然也不可能现在就到。
姚锦凤没在自己位置上待着,把凳子朝前抽了点,低声问小冬:“那个区师傅,没有嫁人吗?”
小冬看看四周,也低声说:“没有。”
姚锦凤点了点头,小声说:“可惜了……”
有个姑娘走到了小冬桌边来,笑盈盈地问:“这位妹妹好面生,是头回来上学么?我是赵琴,我父亲是澜郡王。”
小冬点点头,也站了起来。她对这个赵琴隐约有些印象,是在圣德太后那里见过一次,远远望见的,不过没说过话。
她大约十四五岁,肤色白皙,眉毛描成现在最时兴的双飞眉,耳上戴着一副茉莉白的香玉珠,穿着一件对襟浅紫襦衫,下头是素白裙子。
“我叫赵冬。”
她笑容更亲切了:“原来你就是安王叔家的小冬妹妹。听说你是在立冬那天出生的,所以叫这个名儿是不是?”
姚锦凤抬起头来,赵琴的目光移到她的脸上,顿时露出愕然惊艳之色。她很快回过神来,笑着和沈蔷与姚锦凤打招呼寒暄,相互见礼。
“你们头天来上学吧?不要害怕, 要有什么不懂不会的尽管来问我。或是问那边的两个姐姐也成。”她指着第四排的一张桌子说:“我坐那儿。”
她指指再靠后的一排坐的穿红衣的女子说:“这位是上官梅姐姐,也是生在冬日里的,所以以梅为名。”又对那个女子说:“这是安王家的小郡主。”
上官梅朝小冬裣衽为礼:“见过郡主。”她皮肤细白,鼻梁上有几点淡淡的雀斑,人显得冷冷的,就算是笑的时候也让人觉得不太好亲近。
小冬还了半礼。
赵琴又指着一旁穿缃色绣兰草衫裙的圆脸儿姑娘说:“这位是咱们暌王叔家的二姑娘,你喊惠姐姐就是了。惠姐姐,你瞧,这是安王叔家里的小冬妹妹,一转眼儿也到了来上学的年纪啦。”
大夏朝立国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百来年间宗室繁衍壮大,走在京城大街上随便丢块石头,砸中的十个人里只怕便有两个姓赵。赵琴和这个赵惠论起来,同小冬都算没出五服的姐妹,可是平时没有什么往来。小冬年纪还小,尚没有加入她们那些仕女贵妇的圈子。
“那边几张桌子,是公主们坐的。”
小冬有点不明白,怎么这里不管年纪大小,统统在一起上课?那课怎么讲的呢?难道她们这头一天入学的和人家已经学了很久的学一样的东西?
远远听着说笑声,越来越近。
香风袭人,四公主五公主六公主一起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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