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要做什么事,小冬一定不会反对。
即使帮不上忙,她也不会拖后腿的。
女儿的确是长大了。
安王心中感喟。
小冬的镇静出乎他的意料,但是她的反应,安王毫不意外。
“那……太后娘娘呢?”
“娘娘不会有事。”
那就好。
半路上天就变了,刮起风,云一团团堆叠层积,天空成了阴郁的铅灰色。回到安王府时风吹得正紧,天几乎全黑了,府门前的灯笼已经点了起来,灯上面“安王府”三个字在风里飘摇不定。
因为是安王带着小冬喝了酒,所以即使她一身酒气回来了,胡氏也只能轻声念叨两句。服侍她洗漱睡下。
小冬还没有睡着,就听着窗纸簌籁发响。
“下雨了么?”
外面丫鬟应了一声:“是,郡主要吃茶么?”
“不用……”
天气一天冷似一天,小冬又赶着做了手套和靴子,托人带给赵吕,数着日子,算他哪天才能收到。除了每月两回进宫给太后请安,哪儿也没有去过,赵芷又写了贴子给她,小冬只托人送了吃食和小玩意儿过去,自己并没有去。
小冬已经猜出一些来。景王妃之所以把赵芷许给那么远的人家,多半……也和安王送赵吕去西北军中的行为一样,背后都有同样深意。
赵芷的婚期是定在年后,小冬在过年时又见了她一面,赵芷梳着簪花髻,斜插步摇,从头到尾都显得十分安静,有几个宗室中一向要好的姐妹过去和她说笑打趣,她也不象平时一样爽快,有些忸怩。
但她气色很好,眼角眉梢已经有了少女妩媚风情,两手拢在一起,手腕上各戴了几个镯子,指甲也养长了。
以前她最不爱留指甲,不是指甲被碰折,就是她抓破旁的东西。
好不容易找个空子,她拉着小冬小声说话。
“你这些日子怎么都不去看我?”
小冬的理由是现成的:“家里管的严了,我哥哥一出门,齐妈妈和胡妈妈两个人一起给我上规矩,吴师傅的功课也催得紧起来。”
赵芷是知道齐氏厉害的,吐了吐舌头:“怪不得。你天天在家做什么?也不闷?”
“闷,不过习惯了就好了。你呢?”
赵芷可算逮着人诉苦:“别提了,我娘找了好几个婆子看住我,站要怎么样坐要怎么样,每天不绣好定额的东西连房门都不能出,天天关在屋里。”
“这也是没办法,”小冬安慰她:“现在你母亲不拘你的性子,将来你嫁了人,在公婆跟前,难道还疯疯颠颠的不成个样子?”
“你说什么呀!”公婆两个字刺得赵芷脸蛋儿红红,握起粉拳来给了小冬几下:“哼,小丫头别说我,你早晚也有这一天,到时候可别怨我要狠狠笑话你。”
两人又安静坐下,小冬抬头朝那边看,五公主脸上依旧罩着纱,宴席上的东西她动都没动。她的婚事耽搁下来。六公主也就不能议亲,她坐在那儿,虽然身边也有几个人在奉承,可是一副意兴阑珊的样子。七公主坐得靠后一些,一直低着头吃个不停。
三皇子和三皇子妃夫妇俩容光焕发,三皇子妃一胎得男,做了娘之后脸庞身材比从前丰腴了许多,挽着高鬟,穿戴着皇子妃的全套行头,正襟危坐,小冬只想说,皇后眼光真好,这个儿媳挑的, 现在就已经很有皇后的架式。反观二皇子妃,虽然和三皇子妃的穿着打扮一样,可是倒象是偷来的衣裳一样,一点儿都撑不起气势来。
小冬收回目光,老老实实挨完这顿宫宴,和安王一同回府。刚下过雪,满地琼瑶,枯树上结了一层冰霜,沉甸甸的坠下来,风吹过来,一树冰凌轻轻摇晃。
安王问她:“怎么不说话?”
“我在想哥哥,叶安这会儿一定很冷,也不知他能不能习惯。”
赵芷出嫁那天好不排场,十里红妆这词儿用在这里十分贴切,抬嫁妆的队列向前望不见头向后看不见尾,浩浩荡荡,喜气洋洋,整个安乐坊都震动了。景王妃脸上的脂粉盖不住眼睛的红肿,可是一直镇定自若,从容的指挥分派,出门的时候赵芷失声痛哭,景王妃的脸上却露出如释重负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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