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把上头的几口箱子搬开,那少年数着数打开一只箱子的箱盖,伸手进去在箱底摸索了半天,用力一按。
屋里并没什么变化,没有移开的地砖,也没有转动的墙壁。
“好,箱子再搬回去。”
他们又回到小冬房里,屋里一切和先前一样,只是床榻向前移了一尺,露出一个入口来。
那个少年先跳了进去,秦烈接着跟进,在下头低低喊了一声:“我接着你们。”
小冬咬咬牙,眼一闭也跳了下去,秦烈将她拦腰抱住。可是胡氏却没有跟着跳下来,小冬抬头向上看,胡氏也正好朝下望。
“秦公子!”
秦烈应了一声。
胡氏紧紧抿了下嘴唇:“保护郡主。”
她没有一起下来,转身走了。
小冬听着她的脚步声越行越远,头顶那个孔洞仿佛越来越高,越来越远。她喊了一声:“胡妈妈!”
秦烈连忙捂住了她的口,轧轧声响起来,头顶上方的床榻移了回来,最后一线光亮也消失了,他们陷入一团黑暗之中。
“走。”
小冬几乎被秦烈夹着,前面那个少年从墙上摘下了一枚有着淡淡莹光的珠子照亮,一路向前走。
这地道不知建於何年,又是何人所建,里面并不特别狭窄逼仄。小冬的眼泪止不住的向下淌,流过秦烈的手背。
“外面的人不会寻到这密道吗?”
“放心吧,就算他们找到机关,第二次打开的也不是这个入口。”
胡氏为什么不跟他们一起走?
是怕她腿脚不便跟不上,拖累他们吗?
“密道还有旁的出口?”
“有,但现在出去未必安全。”
不知走了多远,在黑暗中,时间和距离似乎都被无限拉长了。
“放我下来吧……我自己能走。”
秦烈手臂紧了一下,并没松开:“地不平。”
这密道并不是一条直路,小冬感觉到他们在黑暗中转了好几个弯,她已经完全没有了方向感。
“好了,在这儿歇一下吧。”
他将那颗珠子放下,小冬从秦烈怀里挣扎下地,抆了下脸,借着珠子的那点微光看清他们现在站的地方。
四周都是石砌的,方方正正,还摆着桌椅和床榻。桌上还有油灯,里面的灯油居然还没有干涸。
秦烈从身上摸出火石等物,抆了几下,将油灯点了起来。
“王爷吩咐郡主在此躲藏,此地甚为隐秘,应是万无一失。”
秦烈向他拱了拱手:“不知兄台如何称呼?看你对这密道如此熟悉,想来……”
少年却说:“秦公子不必客气,在下张子千。这密道在下也是头一回进来。”
那他如此谙熟?
“在下记性甚好,王爷说过一次,我便能牢牢记住。”他转过头来:“郡主可还好?先歇一歇吧?”
小冬胡乱点了下头,秦烈扶了她一把,让她在榻边坐了下来。
她的头发刚才揉乱了,散下来披在肩膀上。小冬定了定神,咬着发绳,用手指梳了几下,将头发重新扎成辫子。
她的心还在怦怦直跳,只想着安王府是不是已经进了叛兵,胡氏又怎么样了,安王他平安吗?
想到最后看见胡氏的那一眼,小冬只觉得胸口有什么在用力撕扯,疼得她喘不过气来。
“今日之事,多亏张兄弟你赶来报讯相救。只是不知咱们要在这儿待多久?”
张子千微一沉吟:“在下其实也所知不多。其实他们谋逆之事皇上与王爷早先也有防备筹划,只是不知哪里出了差错,先前得到确实消息是他们会在皇上避暑出行时动手,眼下却提前发动了。但无论如何,朝廷都是有所准备的,那些逆贼必不能得逞。”
是的,安王是早有防备的。
景郡王……景郡王竟然也谋逆?
那个人在宗室中名声甚好,虽然十分风流,景郡王府里光装女人就被塞得满满当当,但是为人好客,很有风度,据说也很有才学。
怪不得景郡王妃要那样匆忙的打发赵芷出嫁,还找了一个那样的婆家给她,似乎一点都不念母女之情让她远离京城。
她是逼不得已。 景郡王所谋划的事,她做妻子的,应该也知道几分。如果景郡王能事成,那自然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如果事败,覆巢之下无完卵,她自己和其他儿女多半无法幸免,或许远离了京城的赵芷能躲过一劫。
可怜天下父母心。
“小冬妹妹,你若累了,就先靠一会儿养养神。”
小冬摇摇头:“我不累。”
三人都不说话,四下里静得让人心悸。在地面上的时候,就算再静,也还有风声,树叶声,其他的细碎的声响总有一些。可是地底却是一片死寂,半点动静都听不到。
就象……就象被埋在了地底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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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感觉假期好短,眼一闭再一睁,咻地就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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