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吕虽然也意外,可是并没如何惊讶。
“是父亲收留了她?”
“不止呢……”小冬卖个关子,然后抛出重磅炸弹:“秦女就是张子千,张子千就是秦女。”
赵吕果然也卡壳了。
小冬笑吟吟地端起茶来喝了一口:“宫里头七公主都能变五皇子,那秦女变成张子千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啊。”
“五皇子的事我已经知道了……”小冬和安王的信里都写过,而且就算他们没写,洮州的信息也并不闭塞,赵吕一定会听说的。
可是秦女的事,安王没说过,小冬信中也没有写,赵吕乍一听闻,脸上那表情果然不比秦烈初听这消息时好多少,一副呆相。
“我……刚才进府的时候,还在外院和他打了个照面呢……”赵吕努力回想,可他本来就没注意过这人,刚才也只寒喧一句就急着过来见小冬。
一个是清秀佳人嫋嫋婷婷,一个是白面书生斯文有礼,赵吕在脑海中努力要把他们拚成一个人——好象个子是差不多高,其他的,他的印象就模糊了。
“哥哥回来的消息,父亲知道了么?”
“已经让人去禀报了,父亲中午便会回来。”
小冬一拍手:“啊,我去吩咐厨房,给哥哥做你喜欢吃的菜。”
她心急,拎着裙子一溜小跑,赵吕笑着看她跑出去,脸上的笑容一点一点沉下去。
父亲送他去洮州时,只说京中可能有变动。可是想不到二皇子和景郡王一起提前发动,还将主意打到小冬身上。
要是那时小冬没有躲入密道的话……
赵吕的眼光愈发显得锋锐,身上带着一股沈重的肃杀之意。
中午安王,赵吕和小冬一同用饭,小冬生怕赵吕吃不饿似的,做了一桌子的好菜,大半是赵吕爱吃的。赵吕果然没辜负她的期望,足足添了两回饭。
“哥哥出去这一趟,饭量倒见长了。”
赵吕一笑:“在外头不比在家里,什么时候饿了随时有点心垫肚子。开饭时不吃饱了,等回来倘若肚饿那就得捱着,要么就是啃啃干饼之类。”
小冬又替他盛了碗汤:“哥哥再喝点。”
等饭吃完,安王留赵吕到书房说话,小冬有些舍不得,还是退了出去。
反正哥哥已经回来了,也不必急在一时。
安王指着一张椅子说:“坐下吧。”
赵吕摸摸肚子——他觉得自己现在低头都有点为难,食物满满的都填到嗓子眼了,恐怕动作一大就会溢出来。为了让妹妹高兴,结果就……
“儿子还是站着吧。”
安王微微一笑,随即郑重问他:“你看吴先章如何?”
赵吕说:“吴镇守胸有韬略,熟知军事,平素处事也十分公道。四平那边的人都对他服服帖帖,叶安这边虽然大多不算吴氏的嫡系,可是也都对他十分敬服。”顿了下,又说:“可是吴大人……今冬病了一回,毕竟是五十开外的人了……”
安王点了点头,这个他也心中有数。
“吴大人只有两子一女,长子早年丧在鸣河关,次子只比我大三岁,武芑精熟,只是……遇事易冲动,威望也不足。倘若吴镇守象这般再病上一场……”
下头一句他没说,安王自然明白。
吴先章后继无人,就算女儿是三皇子妃,只怕洮州也不能再姓吴了。
“父亲,景王之乱……”
安王只说:“你赶了那么多天的路,也累了,回去好好歇着,明天我们再说。”
赵吕应了一声,行礼退下。
回到院里,齐氏已经命人备好一应沐浴用具,赵吕痛痛快快泡了个澡,又换上干净衣裳全是上等丝绢绫衣——出去这么久,几乎都快忘了这等富贵滋味。
胡氏命人收拾了赵吕换下的衣裳鞋袜,点上百合香。
睡惯了冷铺硬板,现在重新享受起锦被绣床来,居然一时不习惯了。 外头静悄悄的,不象叶安那里,总有呼啸的风声。他住的那间屋里,总是可以闻着汗气,马革的气味,木头的气味儿,还有兵器的味道,尘土的味道,不知什么地方飘来的烟,总是从窗缝门缝中钻进去……
赵吕躺在床上,虽然身体疲惫,可是翻来覆去却睡不着,许多人,许多事,如走马灯般在眼前变幻闪过。
这会儿小冬也没睡着,趴在那儿出神,一会儿发呆,一会儿又微笑。
哥哥终於回来了——象做梦一般。
样子也变了,象个大人的样子了,果然在外面历练,与在家中娇养出来的完全不一样。看起来很沉稳,有担当,有主见……
这样的哥哥,得娶个什么样的嫂子才配得上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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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哥哥回来了~~~嘿嘿嘿~~
代表亲事也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