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浮生眉毛抖动,看着上首一副没事人样的卓沐风,脸皮抽搐,一字一句语带颤声道:“庄主是在开玩笑吧?把我们叫来,说有大事相商,莫非指的就是山庄的布防问题?”
声音虽然平静,却压抑着一种蠢蠢欲动的愤怒。
卓沐风暗自一乐,他正愁今日怎么挑事,没想到对方一下子就凑上来了,敢情好,一脸无辜地反问:“莫非?段副庄主这口气太大了吧,难道布防问题还不够重要吗?
此事涉及到山庄的根本安危,事关山庄上下所有人的性命,稍有差池,便可能是血溅五步,为敌所乘。
怎么在段副庄主嘴里,似乎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难道山庄众位兄弟的性命,还不值得让我们重视吗?”
这话把段浮生气得够呛,不住大口呼吸,明明是对方耍弄了所有人,偏偏反口就是一顶大帽子扣下来,扣得他不反驳都不行,大家可都听着呢。
咬牙切齿道:“我没说不重要,你别歪曲事实,企图逃避问题!”
卓沐风更是不解:“逃避问题?此话从何说起?今日把你们叫来,正是商议山庄布防问题,邀请各位群策群力,怎么就成了逃避问题?”
语气转厉,隐含教训味道地说道:“段副庄主,这里可不是开玩笑的地方,下次说话注意点!”
段浮生抬起手指,哆嗦地指着卓沐风,简直快气死了,怒吼道:“混帐,明明是你莫名其妙,却在这里红口白牙地胡言乱语!”
众人暗叫不妙,段浮生可是出了名的暴脾气,可别一气之下把卓沐风给打了。边上的侯建奇和吴珊珊下意识去拉段浮生。
结果就在这时,砰的一声巨响,回荡在整个议事大厅内,回荡在众人的耳边。
众人豁然看去,就见原本端坐上首的卓沐风,满脸怒容,单手猛拍桌子,拍得桌上的茶盏都在摇晃,茶盖掀起,茶水都溅了出来。
卓沐风腾地站起,指着段浮生厉喝道:“你说谁胡言乱语?本庄主兢兢业业,为了山庄上下着想,邀请诸位共商大事,在你口中竟成了胡言乱语?
连三江盟的叔伯们都不敢骂我是混帐,你段浮生算什么东西,敢如此羞辱於我?
段浮生,你究竟想干什么?阻挠本庄主大事,我看你是居心叵测,莫非是黄崖帮派来的奸细不成?”
一连串的喝骂加质问,简直把段浮生给搞蒙了,急得他脸色涨红,浑身颤抖,想反驳却一时间无从反驳,气得大吼三声,就要冲上去和卓沐风拚命,幸好被身旁众人拚命拦住。
巴龙和方小蝶连忙运功,背后的手各抄毒丸,小心戒备在卓沐风身前,一脸的胆战心惊。
卓沐风却还在火上浇油:“怎么,被本庄主说中了,还想杀人灭口不成?你尽管试试,敢动老子一根汗毛,你冰露山庄别想好过!”
“啊……黄口小儿,你欺人太甚!”段浮生眼睛瞪圆,浑身杀气腾腾,恨不能把卓沐风给活活撕了。
众人都在劝阻,回头看看卓沐风,一个个顿时好气又好笑。
这厮煞有介事的样子,令大家都产生了误判,回头想想,对方还真没说是三江盟泄露了什么消息。难道布防问题不够重大吗?谁敢否认?
偏偏大家都知道这厮就是故意如此,简而言之,这就是个操蛋的家伙!
一番拉扯,段浮生总算被劝住了,其实他也是做做样子,还真不敢对卓沐风如何,有了台阶,冷哼一声就想离去。
“给我站住!”
卓沐风拨开巴龙和方小蝶,走到二人前方,指着段浮生:“你目无尊上,辱骂本庄主,敢当何罪?”
段浮生猛然转身,神情略有些狰狞。
卓沐风却怡然无惧与其对视,冷冷道:“老侯,按照山庄的规矩,以下犯上者该如何处置,说!”
侯建奇张了张嘴,老脸苦涩,眉头紧皱,他没想到事情会发生到这个地步。
无规矩不成方圆,可真按规矩来,段浮生可就有罪受了, 何况这些年大家相处下来,也没那么多约束,赔笑道:“庄主,段副庄主向来心直口快……”
“心直口快?那分明是存心辱骂!”卓沐风恶狠狠道:“怎么,冰露山庄没有规矩吗?那你们何以约束手下?”
眼看对方咄咄逼人,段浮生双拳紧握,发出了哢哢声。
乔安看向卓沐风,不轻不重道:“规矩之外是人情,我们冰露山庄没那么多规矩。”
卓沐风呵呵一笑:“你们冰露山庄?看起来,乔副庄主是把我当外人了,得,那我就不留了,早点回去告诉义父,让他不要自作多情。”
众人闻言,皆是面色大变。
侯建奇暗叫不妙,今日要是处理不好,真把这二世祖逼出去,对方是丢脸了,但冰露山庄也别想好过。
连忙笑道:“庄主息怒!段兄的确不对在先,不过今日乃是商议山庄布防问题,我等还想听听庄主的高见,处置的事,不妨等会儿再说?”
情急之下,侯建奇来了个顺水推舟,打算先把事情往后拖。
卓沐风眸中精光一闪,深深地看着侯建奇,这一刻的侯建奇,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但见卓沐风转身坐回了原位,以一种不容置疑的口吻道:“我观山庄布防,问题甚多,从今日起,布防工作,就交给本庄主负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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