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为何事?”
“尚不知情,只知夜明央一入天毒门,便被阳勃勃安置在了后山私禁之地,幸得我方暗线侍奉在阳勃勃身边,因而知情。”
平常时候,十二圣地之间虽也有交流,但最多也是长老互通有无,不可能是魁首亲至,除非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
斗篷人很早就开始研究十二圣地,对剑海宫主夜明央也剖析过很多遍,深知此女性情孤傲,且对门派事宜不甚热衷,一应事务几乎都交给了门下打理。
这种人,平白无故怎会跑去天毒门?
斗篷人思忖片刻,道:“天毒门在西南之地,与我日月城相距甚远,今日获知消息,只怕夜明央已经离去了吧?”
明叔不敢保证,站在一边静候吩咐。他知道主上本也不是问他,只是在自问自答,思考对策罢了。
沉寂了小片刻,斗篷人眼中射出酷寒无比的光芒:“飞瀑阁那边,虽然仍未查清毒杀中州大帝的凶手,但我料定,局面不可能一直僵持下去。北齐,南吴和西楚的联手布压下,中州终究会退让,那些被扣押的人多半就要出来了。时机已成熟,吩咐暗线,启动折剑灭阳之计,我要让这天下,乱上加乱!”
明叔的心脏狠狠跳动了一下,作为主上身边的参与者,他当然知道什么是「折剑灭阳」,那是主上早在多年前便已规划好,针对南吴两大圣地,剑海宫和天毒门的酷烈布局!
筹谋多年,终於要在此时揭锅了,这也意味着距离主上的目标更进了一步,明叔心潮澎湃,大声道:“是!”转身大步而去。
而斗篷人在座位上一动不动,眼睛闪烁片刻,确认时机恰当,布局也足够周密,才放下了南吴之事,又郑重地拿起了楼临轩的卷宗,开始一点点细看起来。
躲在幕后多年,浩气门和青煞流之谋,是他仅有的两次以失败告终的谋算,偏偏对手很可能是同一人,这让斗篷人生出了无穷的兴趣,但眼神也更为深邃冷厉……
东周,八王府书房。
头发半黑半白,眼角多了一些鱼尾纹,显出几分沧桑之态的八王爷,正闭目听着心腹汇报关於东周各方的战事。
负责护卫的沐子宸,百无聊赖地坐在对侧窗前的椅子上,不时轻嘬几口茶,目光扫过疲态尽显,但气质更为冷沉威严的八王爷,似心痛似无奈地摇摇头。
汇报声落下,八王爷睁开眸光,眼瞳中尽是血丝,但却令他整个人都增添了几分凌厉,冷冷道:“如此说来,这次卫羽道和凤北道的瓜分中,陈登青和方兆南占了大头?”
该心腹不敢直视八王爷的目光,低头小心应是。
八王爷似是自语:“陈登青背后站着东方世家,这次必是东方老贼在协助,如今我方与东方世家达成秘密协议,暂时难以理会。倒是方兆南,此僚身为剑北道节度使,常年在边境与北齐兵马大战,手下骄兵悍将无数,更胜张家全三分,给他得了半道之地,后患不小啊!”
也不知他心中转着什么念头,问道:“北齐,中州,南吴和西楚等地如何?”
心腹忙道:“已遵照王爷吩咐,在四朝皇城之内,秘密接触了一些掌权者,并策划挑动他们与其他势力争锋,许多言论也已散布出去,如今四朝内乱加剧,想平息没那么简单。”
恐怕很少有人能想到,如今四朝愈演愈烈的乱斗,居然也有这位自顾不暇的八王爷的一份功劳。
事实证明,人都是被逼出来的,自飞瀑阁返回后,性喜渔色的八王爷,几乎没有碰过女人,每日休息不足两个时辰,几乎就在王府和朝廷两头跑,脚不沾地,整个人瘦了一大圈。这一切都看在沐子宸的眼里,让他既是佩服也是羞惭。
“好!”八王爷难得振奋了几分,却没有笑容:“此计还需加重力度,时不待我!以中州的影响力,扣押两朝大帝和十几位超级高手到如今,已经是极限了。本王所料不错的话,不日飞瀑阁内的人就将重获自由,到时对我东周又是一场麻烦。”
见八王爷一挥手,心腹连忙听命下去执行。
沐子宸忍不住道:“你这样四处伸手,就不怕被四朝的人察觉?到时候对我东周更不利。”
八王爷冷笑:“有人会顶锅的!那个一手煽动四朝变乱的人,才是罪魁祸首,恐怕中州大帝的死也与之有关。天下人可不是傻子,四朝包括十二圣地,必定已有所察觉。这段时间不是挖出了不少相关据点吗?我们闹得再凶,只要小心点,就不会露出马脚。”
还有一句话没说出口,不这么闹,东周焉有喘息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