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到府城,魏昊就见天空之中,竟然有一艘飞舟,看到这一幕的时候,他直接惊呆了。
虽说早就听说有这些东西,可是他从未见过,徐望阙这位“龙骧军”的将主也强调这是皇权特派,通常情况都不会前往太平地界,都是用作往来京城夏邑和爆发战事的地方。
“呸!这老杂毛!!”
刚得了“阴阳灵火”,魏昊一双眼睛有了神通,定睛一看,便看到熟悉的身影,不是北阳府徐“真人”还能是谁?
徐宜孙人不在甲板,但魏昊能看到徐宜孙的特殊气息,“人仙”的气息,就是带着非常强烈的修真问道意味。
之前只是闻到,现在不但能闻到,还能看到。
此时的徐宜孙,在一双异瞳看来,便是人形模样带着一个法力漩涡。
这漩涡有九个圆圈,溢散法力,沟通泥丸宫、黄庭、气海。
“九个圆圈,为什么?”
魏昊不解,但隐隐猜测,这应该就是跟修为有关的。
於是他便看向徐宜孙周围的家伙,多是两三个圆圈,至多六七个,完全没有比得上徐宜孙的。
有了比对,魏昊寻思着,兴许一个圆圈,就代表百年修为。
普通人寿命活个一百岁,就已经是谢天谢地,但是修为不等於寿命,运气好跌落山崖遇上千年人参、万年朱果,那可能就是助涨几百年上千年修为。
飞舟是那皇权特派,这一点有徐望阙佐证,那么能够在飞舟上陪同徐宜孙的,大概率就是御用奴婢,有两三百年六七百年修为,倒也可以接受,而且合情合理。
不过魏昊又冒出一个古怪念头,如果是这样的话,一国之君岂能不修炼?
他穿越前的古代君王都想着求长生,何况这个穿越后超凡力量随处可见的世界,掌握皇权的人,求长生应该是理所应当、自然而然的事情。
不过想这些想多了也是白想,魏昊眼下只是感慨徐宜孙的无耻,竟然真就是他到了北阳府,才坐着飞舟离开。
要说这个老杂毛清清白白,他头一个不信。
“君子,居然是一条飞舟!”
狗子见魏昊驻马望天,也是好奇,抬起狗头一看,也是惊到了,“好大的飞舟,怕是‘巡天监’的人。”
“那飞舟上有徐宜孙。”
魏昊平静了下来,淡然说道。
“啊?!这个老牛鼻子,简直就是混帐!!”
也是在五潮县卖了大力气的,结果除妖人的本地负责人冲冲不现身,要不是自家君子够猛,打得妖魔自闭,这要是妖魔大军气势上来,谁能保证后果如何?
它汪摘星要是死在五潮县,岂不是一条平平无奇的小狗狗?
它梦想可是名扬天下,官拜上卿,岂能这般窝囊。
“至少可以大胆猜测一件事情。”
魏昊笑了笑,“我们这一路行来的五个关卡,跟这老杂毛有很大的关系。”
“不若捅上去,他师傅可是国师,阻拦咱们的,可是释门,姓徐的老牛鼻子,这也算是吃里扒外吧?最不济,也是个勾结释门意图不轨。”
“你这小狗儿,构陷别人的能耐真不小啊。”
“嘿嘿,好歹我也曾是‘橘狸国’大理寺少卿啊。”
“你堂堂大理寺少卿,就是这样发挥业务能力的?”
抬手轻拍了一下狗头,魏昊才道,“不用管那许多,咱们只管抓住一切机会修炼提升,任他什么算计,都是一刀斩的事情。倘若一刀不够,那就再来一刀。”
“哈哈,君子说得对。”
狗子汪了一声,吐着舌头看着远去的飞舟,然后道,“不过这飞舟真不错,
君子,听说春闱高中之后,状元、榜眼、探花,是能搭乘飞舟巡游的,到时候,你便把我藏起来,我也坐个飞舟?”“你变形之后,不是能脚踩风雷自己飞吗?”
“那不一样,我若登舟,便是京城第一名犬,以后去边军牧场见了我爹,也要骄傲得多。”
“没想到你还有这等孝心,那为什么你爹还把你赶走?”
“家父曾言:大丈夫志在四方!”
“你那时才几个月……”
“所以承蒙义父照看,这才混入了麒麟书院……”
“……”
猫猫狗狗的交情,还真是不好说。
“等我战了春闱,真要是明算科贡士前三,带你溜上一圈又有何妨。”
“嘿嘿,君子,那可就说定了啊。”
“说定了说定了!”
怒搓狗头之后,魏昊这才牵着马进了府城。
再来此地,顿时觉得气氛都陌生了不少,其实魏昊知道和县城不一样,府城因为人气旺盛,变化不大。
护城国运的范围都没有缩小多少,想来也是重点保护的缘故。
像五潮县那样的小县城,搞不好就是逐渐放弃的地方。
“阴阳灵火”这个神通,还真是有些奇特,原本以为虚无缥缈的国运,此时要是尽力去看,就能看到类似烽火狼烟一般“国运天柱”,像是火山喷发一样,自下而上,没入天穹。
只可惜魏昊发现“阴阳灵火”用来窥视国运极为消耗气血,原本感觉无穷无尽的气血,哪怕浮光一瞥,都能立刻产生饥饿感,紧接着就是气血衰退,隐隐有控制不住“剑衣刀榼”的感觉。
所以魏昊并没有窥视太久,稍微看了看,就是摸了两颗丹药磕着玩。
都是补血养气的丹药,本来是为战斗准备的,结果浪费在偷窥国运上。
“也不知道大骷髅怎么经受得起的,它身上一丝肉都没有,这要是反噬起来,不得当场灭亡?”
不过仔细想想,正经人谁会窥视国运啊。
“君子,大骷髅反噬什么?”
“‘阴阳灵火’这门神通。”
去府衙领“大夏千牛卫世袭司仗使左千户”腰牌印玺的路上,魏昊就跟汪摘星聊了聊刚才窥视国运的事情。
说完之后,狗子又开启了目瞪狗呆模式。
“窥、窥视国运?!”
狗子瑟瑟发抖,“君子,收了神通吧。你没瞧见白公子找袁君平算个命都要下血本吗?自来看人命运都要搭上点道行、寿数,更何况是国家的命运?大夏设立国师之前,多的是善於相面、相人的家伙,哪个活到五十岁的?不是曝屍荒野就是妻离子散……”
“……”
“君子,以后还是小心为妙啊。”
“那我也不知道啊。”
魏昊也是麻了,他哪里知道还有这种弊端。
只是狗子讲的话,他也不全然相信,刚才他窥视北阳府本地国运,不也没啥大事儿?
除了感觉肚子饿,也就是两颗补血养气丹药的事情。
不过魏昊寻思着,可能是他看的还不够广大,真要是看整个大夏王朝的国运,怎么地也得登高而观天下。
最不济,也得去京城看了才作数。
“以后小心为妙啊君子,你明年还要战春闱的,我还等着你考上明算科状元呢。等你以后成了计相,我也算是宰相门庭的一份子啦……”
“说来说去,不还是想着自己做官?”
“大丈夫不可一日无权,我汪摘星岂能为籍籍无名之狗!”
“你这么有志气,倒是显得我怠惰了。”
“所以君子要振作,振作啊。”
狗子汪汪直叫,等到了府衙,这才闭了嘴。
原本魏昊以为给自己发职称证书的会是北阳府知府,结果北阳府知府只是陪同,主要负责人是个阉人。
兵部和都督府的官员都是陪衬,只因这个阉人出自“上内侍监”。
“魏君义举,如今夏邑也是广为人知,吾在东市见酒楼茶肆之中,多有说书人讲其魏君的故事。那是便赞叹,太后母仪天下,终有少年英雄效仿前人,允文允武,为国分忧……”
这个名叫赫连无咎的阉人,开口嗓音并不古怪,反而颇具磁性,听着极为悦耳。
不过新得了神通,自然察觉到了不对,这阉人开口说话时,声音有法力运转,显然这是特别的言语蛊惑之能。
仔细想了想,估摸着是为主子分忧的本能,於是也就没有理会。
从赫连无咎身上,魏昊再次确定了一件事情,官威加身的人,不是不可以问道长生,不是不可以修炼法力,可以不可以,全看一件事情,有没有皇权特许。
很显然,赫连无咎就是皇权特许……
如此一看,魏昊顿时觉得这种机制之下,国君祖上只要不是操作太魔幻,应该就是王朝最强势力。
理论上肯定是这样的,但实际情况,看大唐、大虞都成了前朝,想来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多谢赫连大监夸赞!”
魏昊行了个礼,赫连无咎见魏昊气定神闲,顿时有些讶异,将“大夏千牛卫世袭司仗使左千户”印玺转交给魏昊时笑着说道:“魏君不愧是少年英豪,吾还是第一次见魏君这般心志坚毅之辈。”
“赫连大监过奖。”
魏昊不卑不亢,接过了印玺,便见赫连无咎又将托盘上一把刀捧在手中,转交给了魏昊:“吾奉皇命而来,望左千户不负陛下期望,日后执千牛刀,斩尽不臣。”
锐可斩千牛,这就是千牛刀的名称由来。
只是接过刀,魏昊就知道这是样子货,除了好看一无是处,远没有祖传战刀来得好用。
不过想想也是,他这个左千户就是个封赏勳官,没有实权的,也就是理论上为国君卖命,必要时候承蒙国君召唤,抄刀子上去救驾……
想得挺好,实际操作就是这活儿轮不到他。
反正魏昊自己也是无所谓,撸了印玺、腰牌、千牛刀之后,就准备直接走人。
若非赫连无咎还要命人给他量体裁衣,等过阵子将新做好的左千户官官袍送去五峰县,他才懒得在府衙被人量胸围腰围臀围。
等一切搞定,魏昊直接说要走人,别说北阳府一群官吏惊得脸皮发颤,就是赫连无咎这个皇宫内侍,都是一脸的不可思议。
不过魏昊倒是理直气壮,心里有一部分原因是怕麻烦,但嘴上却道:“昊来北阳之前,听闻金甲鳄王这头妖王正率众逼近大巢州。此妖被我斩断一尾,如今得其行藏,势要除之!”
“原来如此……”
赫连无咎也早就听说魏昊是个好吃妖的,尤其是这个金甲鳄王,它的尾巴被斩断之后,魏昊就是直接在城头烤了吃。
此事知道的人众多,“上内侍监”在民间也多有耳目,反覆确认过的确有魏昊炭烤鳄鱼尾的奇葩操作……
一想起这个,赫连无咎就有些反胃,情不自禁拿手帕遮掩着嘴巴。
“那……吾就预祝左千户战无不胜攻无不克,为国除妖,为民除害……”
“多谢赫连大监!昊此行必斩金甲鳄王,剥其皮,食其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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