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
魏昊摆摆手,浑然不放在心上,然后道,「此次执法审判,诸方有功。‘赤眼白眉神,冒险传讯,特赐闽月塌中赏善罚恶之权,昭告四方,人神共知。」
「夏邑一百零八坊土地神、井龙王协同诛仙,悍不畏死、前赴后继,特赐‘死兆星光铠,,可避压胜污浊之衍,配享春秋社火,昭告四方,天地可鉴…」
一道道功绩昭告四方,魏昊随手又掌托「青鹿角锺」,将它投入阴间,双手尽力一扯,却见虚弱星光被抓在了手中,那是「洪崖「小星的星光,魏昊将星光缠绕在「青鹿角锺「之上,使得「赤眼白眉神「的神力,瞬间暴涨。
那种源源不断的神力,让「赤眼白眉神」欣喜若狂,顿时於梦中现形,披坚执锐,冲魏昊行礼道:「小神……微臣叩谢隆恩!」
魏昊并没有阻止他的行礼,而是问「赤眼白眉神」∶「洪崖,你不是之前疑问,风流薮泽之地,何来善恶?」
」微臣愚钝,委实不知……」
「你为娼妓之神,见惯了风月,却不曾经历始终。」
手一挥,梦境中诸多画面直接诞生,「逼良为娼,恶中之恶,当严惩不贷,经不姑息」
画面中,诸多良善人家的女子,被坑蒙拐骗,最
终沦为娼优。
只这一幕,「赤眼白眉神」瞬间惊醒,他神魂不定,於洪崖星中发怔,许久,他才猛然想起来,为什么自己是赤眼白眉。
他双目发赤,正是因为久远之前,他尚在人间时,看得太多如此人间惨剧,这才急红了眼。
他眉毛花白,也是因为尚有人性之时,愁白了眉毛。
天界修行,飞升至此,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只是为了这尺寸星光,只是为了保住仙班地位,才蹉跎修炼。
他当初飞升天界的原因是什么?
他的道心还在吗?
当「青鹿角锺」轻轻一响,「赤眼白眉神」一朝顿悟,当即衍生千万道星光,并且开口诵念「吾乃娼妓神洪崖,於此立下宏愿,行走风月,赏善罚恶……」
此宏愿一出,「青鹿角锺」竟然神光绽放,从阴间凝聚出一本帐簿,一支狼毫笔。
洪崖提笔疾书,录入过往不知百千年的风月往事,其中并无花前月下,也无儿女情长。
有的,不过是善恶诸事。
也正是当「青鹿角锺」衍生了纸笔,还在皇城大元宫中的「木鹿大仙」,瞬间口吐鲜血,修为再次暴跌,竟然沦为鬼仙之流。
「木鹿道兄!」
冰魂元磁上仙赶紧上前捏了一个印决,稳住「木鹿大仙」的气韵,「大事不妙,道兄三花尽除不说,如今五气污浊,难以梳理。」
歹毒,真是歹毒到了极点。
削去神仙的顶上三花还不够,更是要让神仙连住世长生的资格都没有。
如此手段,得亏只是监斩一时,这要是永为刑名天神,那还了得?
看到「木鹿大仙」沦落到这般田地,「天壤大神」脸色大变,须知道,十仙奴中,丢了功德神器的,只有他和「木鹿大仙」,如今「木鹿大仙」修为竟然暴跌到鬼仙,那他难道会例外?
念头刚起,不等自己想办法自救,他突然就感觉到死气缠绕、阴气深重。
一颗「元始砂」,落入阴间归墟,竟然一砂化岛,一岛成洲,其上突然出现一百零八符文,各有文字,诸如胜业、安康等等,俨然就是夏邑一百零八坊的名称。
梦中,魏昊竭尽全力,在法场消散之前,双手插入地脉,将地气导引阴间,联通归墟新洲,刹那,诸多土地神尽管已经又恢成三尺佝偻老儿的模样,却容光焕发、精神饱满。
「死兆星光铠」都不大,每个土地公只有一小块护体,但正是因为这一小块「死兆星光铠」,便能接引归墟新洲的阴间力量。
一旦发动,瞬间修为暴增,拥有万夫不敌之勇。
有此实力,维护街坊邻里不遭邪祟侵袭,绰绰有余。
「魏昊——」
大元宫中一声惨叫,「天壤大神」的修为同样暴跌,根本控制不住。
他们原本降世之后的形象,不是鹤发童颜就是飘逸俊美,可是现在,多位仙奴形貌变得苍老,尤其是「木鹿大仙」和「天壤大神」,更是皮肤松弛褶皱,双目黯淡无神,头发花白不说,竟然掉了不少。
如此面目,毫无祥瑞老者的福态,反而平添阴鸷女干猾的气息。
「天壤大神」凄厉大吼之后,口中牙齿竟然也掉了几颗,衰老的速度极快,若非尚有鬼仙境界,只怕已经身死道消。
这种遭遇,万载从未有过。
他们在天界,原本可是神仙!
神仙,已经是无比逍遥,谢绝尘世长生仙府,与天地同寿,跟日月同辉。
他们就是茫茫星海中的耀眼巨星,是诸多太阳星中的一颗。
现如今,却是卑微如人间俗流,好似一粒无谓尘沙。
这种对比,让「天壤大神」刹那道心崩坏,竟是要肉身死亡,魂魄遁走。
「天壤道兄不可!万万不可!」
一声大喝,「冰魂元磁上仙」连忙阻止,「‘鼎镇,的仙奴,就算想要屍解遁走,也不能啊。
屍解后自行投胎,这是鬼仙的手段,只要有人护法,度过无助的童年,终究能重新成长起来。
但这一切,前提都是要能自行投胎。
「鼎镇」,镇的就是魂魄。
舍了三魂七魄中的一缕,再去转世投胎,那么不是生而知之,而是天生痴呆、全无智慧。
因为「冰魂元磁上仙」的当头棒喝,这才让「天壤大神」反应过来,重新稳住法力,再次凝练修为。
刚才道心不稳,差点自绝於人间……
魏昊啊魏昊,真是歹毒至极啊。
这一幕幕惨像,让太后瞠目结舌,她理解不了,也理解不能。
只是片刻功夫,刚才还是自负无比的神仙,如今一个个犹如丧家之犬?!
而魏昊……
都没有现身。
一时间,大元宫中哭哭啼声此起彼伏,尤其是小皇帝,一会哭一会闹,他先是被吓晕,又在梦中被魏昊吓醒,那种屈辱感跟现实中的地位,产生了极大的反差,便不依不饶,哭闹得极为厉害。
「杰儿不哭,杰儿不哭,待」闻喜宴,时,夺了那魏昊的功名,罢了他身上的官爵,也好叫他知道何谓上下尊卑……」
只这般哄了许久,小皇帝姒杰这才止了哭泣,不过一想到那梦中的一声「滚「,还是抑制不住焦躁,时不时都要抽抽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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