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欲六重天,浩瀚的宇宙,让此间天生的强者,从中汲取着源源不断的力量。
而所有力量之中,最为特殊也是最为精妙的,便是星光。
想要获得星光的循环,踏上几近永生的道路,那么就要成就星君之位。
每一个在天界诞生的天生强者,都有这样的本能,以及锲而不舍的**。
所以每过一段时间,在不同的星域之中,都会有不同的仪式,来筛选星君种子,加以培养之后,前往各大天庭做个金童还是玉女,都是可以的。
只是,最近一段时间中,星光的汲取,出现了问题。
“最近怎么会有如此多的星光散落人间!”
“人类的资质根本没办法跟我们仙族比,星光想要璀璨,一直都是依仗我们仙族!”
“这些下界的人族,实在从我们这里抢夺资源!”
“六大天庭怎么说?”
“打听到消息了没有?!”
在“天江”之南,有一处仙岛仙山浮空成带的地方,其中一座浮空仙岛,唤作“孝鱼台”。
台上有老仙传道,也有诸多无职游仙,在人间并无跟脚,但在别的洞天世界中,颇有一些功德,於是功成登仙,飞升此处。
“太微天庭‘天禽星官’那里,传出来消息,说是人间出了个魔神,气血能吞噬仙气、散去法力,如今魔神倒行逆施,已有诸多信众追随。这些信众,都在跟我们抢夺星光。”
“天禽星官?!莫非……”
“莫非是之前‘太一天庭’要征讨的人间大魔?”
“‘天汉’水师有个流言,说是这大魔乃是凡人所化,任你法力无边,只消交手,定是全无作用。甚至法力好似干柴,遇之则燃,便是地仙,也无法逃脱。”
“啊?!如此说来,传说是真的?!”
有个老仙顿时道,“之前贫道偶见‘太上天庭’电部大神,说是正在召集兵马,编练三军,择日下凡平叛。”
“说起来,倘若是凡人……熬上百日,这不是凡人必死?”
“举凡改朝换代,少则五年,多则十五年,便能完成。倘若那人间大魔建立新朝,岂不是更加凶悍?”
“啊这……”
一旦建立新朝,新的国运就会凝聚,到时候要是再来对天界神权进一步压缩,那真是自找苦吃。
所以自来改朝换代,人间的确是动荡,但天界更加活跃。
能不能一口吃个胖子,能不能在天界争夺更多的愿力,此刻也是最好的时机。
人间大魔是可怕,但凡间尚有“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的说法,天界何尝不是如此?
这小小的“孝鱼台”一番热闹过后,诸多小山小岛之上的仙神,也都开始忙碌起来。
有的收拾家当,前往六天投效,参军的参军,打杂的打杂,横竖是要混一点名堂出来的;有的则是赶紧回忆哪家老友底蕴深厚,前往友好访问一番,能够逗留二三百天的,那自然是最好。
漫长的生命,让时间在天界成为最没有价值的东西,仙族不论男女老少,都鲜有紧迫感。
盖因生老病死,一个不沾;柴米油盐,半点不愁。
唯一计较的真正永生机缘,也是不急不躁,有则最好,没有……那也就没有吧。
然而如今,仿佛六天仙神都在活动筋骨一样,每时每刻都有流星飞舞,大量的神器在穿梭,时不时就有弥天大阵在布置。
这样的场景,以前不是没有,但仿佛是好几年前的事情……
又或许是好几百年前的事情……
总之,就像是重新记起来所有忌惮一样,仙族们陡然有了拚搏的动力。
而此时,魏昊已经再入巫山,看到诸多星光变化之后,顿时心情愉悦。
沿江两岸星星点点,那不是什么天上星宿下凡,而是民变造反之后,形成了人心所向。
虽然是驳杂的复杂的,但是星星点点,迥异四方。
这种变化,魏昊一直都在关注着,几乎他每一次顺利逃脱,当地都会新增一批叛逆。
即便不是公开造反,那起码也是阳奉阴违。
随着国运的退散,许多读书人的功名,也开始异变,读书人面临的选择,其实并不多。
无非是顺逆而已。
有的人看似顺,实则逆;有的人看似逆,实则顺。
比如北阳府的陈孟男,有妖星相随,看似顺从官府,然而文字粗鄙,极尽腌臢,笔墨描绘的贵人公子生活之放荡,已经到了奇诡的地步。
这等文人,越顺便是越逆,且难以琢磨。
较之身旁妖星乃是夜叉感应而生,可谓是人鬼难分,倘使千夫所指,那也是浑然不惧的。
我写的是神神鬼鬼,你怎好言男男女女?
“哈哈。”
待到双目酸楚,魏昊这才收了神通,气定神闲地在巫山之间休息。
他今夜,也是要入梦走一遭的。
直接前往地府,怕是不行了。
不过有了黄泉,梦中传讯,倒也可以迂回一二。
是夜,魏昊借助黄泉,梦中穿梭鬼门关,前往阴间。
而与此同时,彭蠡湖西岸有几个山神久候多时,为首的乃是利国山山神丘山伟。
“老丘,你莫不是信口胡诌?当真还有这等门路?”
“我岂能骗你们?巢湖龙宫之外,我也是有了家宅的,如今跟龙神白君,那也是能打个招呼问个好,岂能没有准信儿,便跟弟兄们扯谎?”
“唉,老丘,我等不是不信你。实在是眼下风雨飘摇,天界也没了消息,前头十七八个山峦被拔了山君,怕是要论到我们了。”
“所以说,与其坐以待毙,何不绝地反击?”
丘山伟是个胆小怕事的,可这光景却是毅然决然,“这环湖多少山,多少峰,你们也是知道的。没有十万八万,三万五万,那总也是有吧?旧神剪除之后,不外是扶持新神。我等沦落为孤魂野鬼、山野精怪,也是随时的事情。天庭怕是早就抛弃了我们,何不跟随魏公,反了这一方山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