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魏昊直面十万天兵天将还游刃有余,更是让他们心生忌惮。
不愧是当世府君,也就是现在没死,死了之后,这手段岂不是更加通天彻地?!
而且讨伐“大野星君”这事儿,之前就热闹过,是不是“邪祟”,早就定了性。
现在太后重提旧事,甚至还想封“大野星君”一个湖神当当,莫非这“大野地仙”有甚跟脚?
还是说想要借用这地仙名头一用,拿来跟魏昊再斗上一场?
不是没有重臣想要出列,劝说一下太后,但想了想,最终忍住了。
整个朝会一阵沉寂,不少名臣都是神色微动,对垂帘听政的这个太后,越发看不透甚至看不懂。
明明像个不通政事的官场新丁,可这个太后,却轻易地拿住了一个关键,那就是“正朔”。
“大野地仙”这个天上的星君,到底是不是邪祟,似乎还有讨论商量的余地。
正常而言,朝廷说谁是邪祟,谁才是邪祟。
这就是“正朔”的力量。
散朝之后,有大臣在议论着这件事情,而兵部的人则是怒吼:“粮饷亏钱才是国之大事!诸公不思前方将士性命,却议论鬼神名分,莫非护国安邦的是那些神仙不成——”
“如今四方危难,社稷更是危若累卵,我等凡人,管那许多神鬼仙佛,尽职尚且力有不逮,怎能再节外生枝——”
说着,就有兵部侍郎在那里说着“江尾道北阳路义军”的事情,曾经的朝廷栋梁“五潮传胪”汪伏波,现在成了反贼头子,这难道不是真正重要的事情吗?
比什么狗屁“大野星君”“大野地仙”,紧迫到不知道哪里去。
什么是十万火急?
这就是十万火急!
然而民部的官员却道:“太后寿宴在即,又是何必说些败兴之事,给太后添堵呢?”
“败兴?添堵?”
那兵部侍郎顿时一把攥住对方的官袍领口,抡起拳头,照着眼眶就是狠狠地一拳:“你这阿谀奉承之徒,国事败坏如斯,便是由尔等起——”
“哎哟!”
一通老拳砸得民部官员嗷嗷叫,而兵部侍郎由不解气,冲上去一把掐住对方的脖子:“你这国之蛀虫,当诛!当诛!当诛——”
“救我!救我!救我——”
走廊下的大戟士连忙冲了过来,将两边分开。
待获救之后,民部官员当即抬手指着对方吼道:“我必向太后参你一本——”
“哈哈哈哈哈哈……”
那兵部侍郎顿时大笑、狂笑,将头顶官帽一把扯了下来,“国之将亡,必有妖孽!前朝之事,今日之鉴——”
“慎言!”
“慎言——”
然而无用,左右卫士一拥而上,将这兵部侍郎擒下,直接拖走。
“尔等空耗国难,必遭刀斧加身之祸!魏赤侠再临夏邑之时,便是朱门涂炭之日!杀吧,杀吧,杀吧,哈哈哈哈哈哈……”
大戟士闻言,赶紧掏出抹布给他嘴塞上,然后整个人被拖出了宫殿。
而与此同时,魏昊踩着芒鞋,手拿竹杖,漫步在淮水北岸,由东向西赶路,沿途多有孤魂野鬼寻不得鬼门关,魏昊便一一指点,或是写个字条,或是刻个木牌,这些孤魂野鬼领了身份,便按照魏昊所说,朝着泰山赶路。
“多谢赤侠公……”
“一路好走,到了鬼门关,进去便是,不必回头。”
“是。”
密密麻麻的亡灵,排着长长的队伍,在夜晚逶迤向前,宛若一条长龙。
有些亡灵甚至被奴役为器灵过,性情十分狂暴,然而在庞大的队伍中,一个怨灵的狂暴也是江海中的一滴水,掀不起风浪。
一个两个野鬼,兴许就被怨灵恶鬼给害了。
但一万两万的野鬼,组成了队伍,有了魏昊给的身份,自然是有了底气。
它们背后有人,自然不怕这三五六七八只怨灵恶鬼,天大的本事,也要被镇下去。
“总算又清了一方怨气。”
扶了扶斗笠,看着万鬼赶路,让魏昊想起来“持戒骷髅大将”当时晚上赶路的样子,不由得笑了起来。
等要继续赶路的时候,忽然见一团鬼火出现,这鬼火并非从荒野冒出来的,而是从淮水之中。
鬼火湛蓝似白,变幻莫测,其中更有一卷竹简。
魏昊想了想,伸手接过,打开之后,便有声音冒了出来。
“我想,我们可以谈一谈。”
“不必,你等死就行了。”
魏昊冷笑一声,这是“水猿大圣”前来商谈。
谈?
谈个屁,等老子把你打死,去阴间谈吧。
“你就不想知道太后的来历?”
“不想。”
魏昊更是讥讽道,“我不管她是仙是人还是鬼,兵临夏邑之时,该挫骨扬灰就挫骨扬灰,她的来历,我不想知道;她叫什么我都不感兴趣。”
“如果她跟‘三清天’有关呢?”
“无所谓,‘三清天’的天尊也得死。”魏昊目光冷冽,“一句话,在我眼中,你们不过是一群寄生人间的遗老遗少,人祖人皇出於无奈,无法将你们铲除,但我不一样。我就是你人祖人皇们渴望却又没有的那把刀,那把屠刀。”
“……”
“我跟你们,没有共存的可能。只有你死我活!”魏昊说罢,突然又否定了自己所说,“不!即便是同归於尽,也在所不惜!”
“……”
砰!
不等“水猿大圣”在说什么,魏昊一把捏爆了竹简,“火眼金睛”看向了天穹,夜空之下,群星璀璨。
倘使群星是一个个仙神的投影,那么这样星辰,并不美丽。
“‘三清天’吗?嘿……”
身为强者,见识过同样的强者之后,自然会明白强者的等级,神仙、天仙之上的力量,必然会更加浩瀚、恐怖。
但是魏昊无所畏惧,倘若真有星辰大海,也是由凡人自己去开辟,而不是什么真神大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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