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五九年,为迎接参加国庆十周年庆祝活动的各国领导人,中央政府以古行宫中的园林为主体,兴建了风格各异的十九座别墅楼,正式定为国宾馆,成为国家领导人接待和宴请重要外宾的场所。而这个18号楼外观典雅华贵,五九年建馆首次启用,就接待了前苏联的领导人赫鲁雪夫。此后陆续有数百位来访的总统和政府首脑在此下榻,亦有商贾巨富和世界知名人士,例如美国西方石油公司的哈默先生。因此,安排朱建军入住18号楼,可见中央和统战部的领导同志,对於朱建军的到来,给予了足够的重视,接待规格极高,比之霍老爷子和李超人来说,也是有之过而无之不及。
当然,冷冰寒并不知道这些讲究和内幕,只是跟着曾峰平身后,没多一会儿就来到了18号楼前。
想必是事先就接到了通知,钓鱼台国宾馆的总经理张龙江早就等在了楼下,见到曾峰平亲自带着冷冰寒前来,忙不迭地迎了上来。
“曾处,飞远的朱总正在房间休息,你看是否需要通知他?”张龙江有些忐忑地问道。虽然他认为自己所负责的这次接待工作很是尽心尽力,但曾峰平亲自前来,还是让他心里有些不安。
钓鱼台国宾馆是外交部所属厅级事业单位,张龙江也是正厅级编制,而且钓鱼台国宾馆是个比较富裕比较大的机构,实权不小,但真正要和中央其他部门和机构相比,权柄和影响力还是相差甚远。充其量也就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但今年已经五十多的张龙江对此却也很是满意了。
但别看他是正厅级,论级别比曾峰平还要高半级,但他这个正厅,和曾峰平的这个副厅,完全就是两个概念。要知道,曾峰平可是首长身边的贴身秘书,更是兼中央办公厅的秘书三处的处长,大权在握,动动嘴皮子,也能让他一生的心血付之东流。
飞远集团的总裁朱建军虽然很牛,但对於张龙江来说,实在太遥远了,远远不及一个曾峰平来得更有震慑力。他的位子虽然谈不上多么风光权重,可也不知道有多少人盯着,一旦有个什么闪失,让曾峰平留下不好的印象,被处分都是小的,要是连累把职务搞掉,身陷囹圄那才叫悲哀。
曾峰平闻言,没有吭声,却是将目光投在冷冰寒的脸上。
“不用了,还是我们直接上去吧!”冷冰寒摆了摆手。
张龙江愣了一下,有些惊疑地看了曾峰平一眼,又看了看冷冰寒,似乎隐隐明白,这个年轻人似乎大有来头。连首长身边的贴身秘书都要遵从他的意见,那这个人到底是什么来头?想想都不禁让人感觉头皮发麻。
“老张!”一声略微有些不满地低沉声音打断了张龙江的臆想,他抬起头,曾峰平如刀子般锐利的目光令他心里猛地一颤。
“还不赶快前面带路?”曾峰平眉头皱得很紧,一脸的不快。
按理说,曾峰平是很少对外面表露出情绪来的,作为首长的秘书,一言一行都备受关注,他可不敢给别人留下“仗势欺人”的桀骜印象,这样对他的前途不利。不过这个张龙江,没什么靠山,级别太低,年龄也大了,总之是日落西山,完全就不是一个级别的,欺负也就欺负了,说不定还能通过此和冷冰寒拉近一些关系。
张龙江怔了下,随即又点头哈腰地笑道:“好的好的,请曾处随我来。”目光没敢和曾峰平对上,哪里还有半点平日里在手下面前那意气风华咄咄逼人的影子?
张龙江领着冷冰寒和曾峰平来到了朱建军入住的总统套房门前,正待上前殷情地按响门铃,不料曾峰平却快他一步,先按响了门铃。张龙江只得怏怏地退了回来,心中对冷冰寒来历的猜测,却不由更是多了几分。
稍顷,一位浑身透出彪悍之色的男子前来开门,见到冷冰寒,便即微微鞠躬。
他是朱建军的贴身保镖,自然见过冷冰寒,更是知道,自家的大老板对这个年轻人都是客客气气的,因此,也都是很恭谨地跟着朱建军称呼冷冰寒为“寒少”。不过到了大陆,或许是事先得到了朱建军的吩咐,没有说话,但那恭敬之意,却丝毫也没有掩饰。
但即便如此,他那锐利的双眼,还是毫不客气地在曾峰平和张龙江身上扫视了一圈,确认没有什么危险之后,这才让开身来。
“朱总裁,你好!”曾峰平一进门,就疾步上前,向坐在沙发上的朱建军点头问好。而张龙江未得曾峰平首肯,只能守在门外,不敢走进门来。
“你好!”朱建军端坐在沙发上,朝曾峰平点了点头,并没有起身,脸上也没有多少笑意,目光炯炯,望着曾峰平上下打量,上位者气度俨然。
应该说,朱建军如此做法,也有些倨傲,不讲礼貌。不过,他并不认识曾峰平,何况以他如今的身份地位,面对任何一个国家的首脑人物,也不会有半分示弱,何况还只是一个秘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