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侠客挥手赶走身边丫鬟,笑道:“你起来,说一下你为何落到这番田地?”
居不易道:“正要告诉恩公!”
却原来这居不易是登封县城人士,二十来岁年纪,家有良田千亩,又有一片桑林,乃是十里八乡闻名的富户人家,父母在县城内还开了一个酒楼,专门招待往来豪杰并官府中人,在头面上,在当地算的上一个人物。
居不易结婚早,娶妻罗氏,生有一子,年方五岁。
前两年居不易因为有一笔生意要做,去了杭州城,后来因水土不服,在杭州城生了一场大病,花却不少银两,待到痊愈归家,已然将近一年时光。
等返回家后,却发现一切都变了,自家父母竟然亡故,这切不说,就连五岁的孩子也掉井里淹死了!
妻子罗氏也改嫁他人,成了昔日好友郑煜的妻子,连同家里的酒楼并田产桑林,都成了郑煜的。
居不易见得如此,如同五雷轰顶,一直诉状告到官府衙门里去,要夺回家产,要个说法。
那知道郑煜早就与县尉串通一气,金银使得勤,又纠集了三五十个打手,整日里在街头走动,吓的四邻不安,谁也不敢为居不易作证,状纸到了衙门出,县太爷问案之后,那郑煜就说居家的家产都是居老太爷在赌场输给他的,有画押签名的文书为证,
居不易的父母心伤家产输光,因此不到一年,郁郁而终,虽然道德上郑煜有亏,但终究不曾犯了律条,因此居不易这状也就白告了。
至於居不易妻子罗氏改嫁,则是居不易一去南方经年,音信全无,整个县里都传闻他已然遭了时疫,死在了南方。
罗家人心疼自己女儿,不欲她年轻守寡,因此私下做主,便将她许配了郑煜为妻。
桩桩件件,条列分明,不曾有半点差池。
只是居不易如何能信?
这里面诸般事情,未免太过巧合,自己家破人亡,昔日好友却抢了自己的家产,便是连妻子都霸占了,这里面若是没有事情,便是傻子也不信。
居不易身为大户人家子弟,经商做事,颇有章法,眼见郑煜势大,也不十分的告他,只把一腔火压在心里,明里认命不再纠缠此事,暗地里却是偷偷的寻人搜查证据,倒要将自家事情,弄一个明白清楚。
只是做事不密,不知怎地被郑煜知道了,忽一日去一个昔日家里的丫鬟问话时,却见丫鬟被人脱光了身子,死在了床上,一柄尖刀插胸,正是自己昔日所用之物。
正惊疑间,闯进了几条大汉,不由分说,把他绑了,送进了衙门,好一番拷打。
所幸有几个朋友在外面打点,使了金银,又兼此案颇多疑点,县太爷判了个误杀,刺配沧州。
居不易心知肚明,是郑煜害了自己,但是这些事情,桩桩件件,做的滴水不漏,想要翻案,苦无证据,又无人相帮, 弄的个百口莫辩,昔日公子哥,成了杀人犯。
这次在押送路上,居不易心知不妥,因此一路小心。他在少林寺里学过几年枪棒,并非无用公子哥,只是少有人知。
这才在野猪林里杀翻了两个解差,逃的了性命。只是若无李侠客相助,生死还是难说。
将这件事诉说完毕,居不易放声大哭:“恩公,您是神仙中人,还请恩公出手,帮我查明我家这事情来龙去脉,还我一个公道,大恩大德,居不易永世难忘!”
李侠客听完此事,点了点头,道:“却是个厉害人物!”
他在屋内踱了几步,道:“好,我就陪你去登封走一趟!”
李侠客这一点头,引出了后面一桩事情。
有分教:纵使苍天不开眼,自有义士抱不平。
便是那郑煜做事密不透风,到最后也难免吃上一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