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采臣知道当今天下,朝堂混乱,百官昏庸,皇帝无能,平时也见过不少昏庸之事,可是像今天这种,捕快肆意抓人毫无半点顾虑的行径,还是第一次得见。
“这国家怎么成了这个样子?”
他被送进监牢里之后,精神还有点恍惚:“军队有杀良冒功之举,就连捕快也有抓亮入狱之举了吗?如此一来,国将不国,社稷倾覆只在旦夕啊!”
他是一介书生,平日里读圣贤书,修心中正气,一心想要进入朝堂清除朝廷中的乌烟瘴气,还天下一个太平气象,因此这才准备读书考取功名。
他知道朝廷黑暗,百官无道,但却没有想到竟然这么黑暗,底层官吏竟然如此暴戾肆无忌惮!
在进入监狱之后,耳听身边喊冤之声,眼看凄厉求救之人,心中一颗为国为民的心,登时一片冰凉:“这国家还有救么?我即便是考取了功名,又能够做什么?”
他正灰心丧气感到绝望的时候,忽然就听到有一道沙哑的声音从自己的背后响起:“你能做什么?你一个穷书生,能做出什么屁事?当今天下,妖孽横行,君子达生知命,远离朝纲才是自保之道,你还想考取功名?呸!蠢猪一般的东西!”
宁采臣一愣,转过身去,便看到身后的的茅草堆上,正仰躺着一个脏兮兮的男子,这男子浑身衣衫破烂,蓬头垢面,一时间也看不出有多大年纪,但只听声音,应该年纪不小了,应当是一名老者。
此时这名老者正双手枕在脑后,翘着二郎腿,脚丫子一晃一晃的,显得极为悠闲自在,刚才说话声就是出自他的口中。
见宁采臣看向自己,这蓬头垢面的男子叫道:“看什么看?蠢猪!这个时候还想考取功名?逃都来不及,你还一头扎进去?收你蠢猪都高看你了!”
宁采臣怒道:“兄台,你这般说话,未免太过有辱斯文!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何必骂人!”
对面这男子哼道:“骂你怎么了?蠢货!无知小辈!如今朝堂明显不对,妖气森森,全无半点兴盛气象,正直之辈,死的死,发的发,善终者少,冤死者多。上下串通,沆瀣一气,哪里有好人待的地方?你若是考取功名,要么弄死他们,要么被他们弄死,要么就是加入他们!”
他嘿嘿笑道:“你选那一条路走?凭你的本事,肯定是弄不死他们的,加入他们,倒也有可能,被他们弄死,也有可能。嘿嘿,你怎么选?”
宁采臣楞道:“就没有另外一条路吗?”
对面的男子笑道:“还有一条路,最好走,也最明智。”
宁采臣问道:“是什么?”
男子道:“远离他们!”
宁采臣沉默了片刻,向这男子走了过去,轻声问道:“前辈,我听你言语得体,对朝堂似乎也极为熟悉,不知您是怎么被抓入这监牢的?难道也是被他们故陷害的吗?”
这老者道:“我天生就是个坐牢的命!”
宁采臣大奇:“这话怎么讲?”
真的老者道:“我年轻时,一向清高,谁都看不起,自以为有诸葛卧龙之才,因此进入朝廷,想要兼济天下,一显胸中抱负。哪知道进入朝堂之后,发现污秽遍地,臭不可闻,为求自保,只能想法脱身,不复朝堂之念。”
他对宁采臣道:“后来我想,人生天地间,总得留下点东西才行,否则空来人间一场,连个名姓都留不下,那也太过悲哀。於是准备着书立说,给后人留下点念想。”
宁采臣问道:“那为何又被关进了这里?”
老者骂道:“他妈的!我不是说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