芩谷并不是个健忘的人,特别是对不起自己的人,更是会刻进记忆深处。
她现在一看到宏泰生这幅无比熟悉又陌生恶心的嘴脸,脑海中就会浮现出两年多前他将自己“赶”出门时的,充满无边嫌恶和嚣张的样子。
当年他想用一个铺子将自己打发,还觉得那就是对自己的施舍,自己好不容易争取这一个偏僻廉价的庄子作为自己安身立命之本,竟被他说成是刻薄寡恩与子争产!
芩谷想,若是当时自己真要再多争取一些钱财的话,恐怕对方会不惜将自己困死在那后宅中,也不会让她走出那腌臢的后宅。
毕竟当时这个角色已经处於众叛亲离茕茕孑立的局面,这幅身体又是那么的孱弱。若是不动用药粉这个金手指前提下,芩谷一点也不怀疑他们会将自己掩埋在那死寂的小院中。陈氏就是最好的例子。
所以,当时尽管芩谷也明白一个田庄和商铺根本比不上委托者的付出,但她不得不妥协——先离开那个虎狼之窝再说。
如今,翠屏庄在她的经营下接连修建起两个作坊,养活数千人,名利双收。
他竟还有脸找上门来?
芩谷声音轻飘飘地道:“你知道的,我这人一向是非分明,对方是人我就说人话,是鬼就说鬼话。对上那种狼心狗肺忘恩负义的玩意儿,难道还要对他们恭敬礼遇吗?”
“纪白兰,你你真是太过份了!以前一直觉得你是个识大体心胸宽广的人,没想到和她们说的一样,果真是心胸狭窄睚眦必报的恶毒妇人。我本来是看在好歹几十年夫妻一场的份上才来找你的,你竟然如此刻薄寡恩,我还真是看错了你。不过纪白兰,你也别忘了,你自己是过逍遥了,还有从你身上掉下来的两个儿子,你哪怕心里还有一点点当娘/的自觉,还知道他们是你儿子,你就不应该这么自私,只是想着自己!哼——”
宏泰生愤然起身,声色俱厉地丢下这一席义正言辞的话,一甩袖子便离开。
芩谷心里也被对方这倒打一耙的话给逗笑了,呵,当初他们所有人都巴不得这个角色去死。
数万家产,芩谷离开的时候带走了不到一千两,还是不动产。
她用几年时间再次挣下这偌大家业,而他们却在短短两年多便将数万家产折腾的快没了。
现在摆明了是要求她,找她要银子,却还拿夫妻情分,拿母子恩情来说事……
人至贱则天下无敌。芩谷真的很难理解到这种人的思维——他们当初把自己赶出家门的时候,怎么没说一句夫妻情分,母子恩情的?
“窝囊废就是窝囊废,就算是别人耗尽一生心血帮他攒下偌大家业也受不住,却偏偏还要在人面前装什么大老爷。
贱人就是贱人,自己没有能力养那些贱种却偏偏还要去玩,玩不动了就找另一个女人帮自己养?真是又贱又无能,这种一无是处的垃圾玩意留在这个世界上就是浪费空气浪费粮食,趁早买块豆腐撞死算了。”
“你,你——”宏泰生身体剧烈颤抖起来,缓缓转过身,手指指向芩谷。
“宏泰生,你承认了吧,其实你就是一个窝囊废。老娘从一穷二白给你攒下那偌大家业,你丫都守不住。窝囊废,废物。不仅窝囊废,还很贱——”
“噗——”宏泰生脸色涨红到发紫,身体晃了一下,然后往前一趴,噗地一声喷出一口鲜血。
“你,你这个毒妇,你……的妇德呢,你竟然……”这么说你的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