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叫喊打破了山庄的清净。
只见破落山庄中向来清闲的下人们都在各自做着清扫,尤其是掌柜的得知所日到来的沈公子是丞相之子后,更是颇为卖力的维护山庄容貌。
而在下人们如火如荼干着的时候,不远处的院墙下站有一高一矮两道身影。
“你哪里弄来的移行符?”
陈湘灵接过一枚符纸,眼里露出了疑惑之色,而对面的干容则是负手而立一脸轻松:
“区区一张符纸,对我而言又有何难?”
呵了一声,陈湘灵将符纸晃了晃,探脑道:“你可别是打肿脸充胖子哦,干容。”
“说,哪来的。”
干容不耐的摆了摆手:“赌来的。”
“我之妙手赌技,莫说这张符,就是把崔未惊裤衩子赢过来也不是问题。”
陈湘灵撇了撇嘴,啧了啧:“粗鄙。”
“好了,那事不宜冲,本小姐就先走了。”
“你记得别把嗯?”
陈湘灵上前一步,抓了抓干容挎着的锦囊,立马问道:“那个石头呢?”
干容呵呵一笑,挑眉道:
“放心,我不见了这石头都不会不见。”
“你赶紧走吧赶紧走吧,莫要舍不得我这过命交情。”
锤了锤干容的胸口,陈湘灵后退半步,打量道:“你可真不害臊。”
“也不知阿颜为什么跟你在一伙。”
“切记别搞丢了石头,我还挺喜欢她的。”
翻了个白眼,干容没有回话,只是招了招手以作告别。
就在陈湘灵准备离开凤岐山的时候,沈风沉也正好回到自己的偏殿。
不过和来时不同,他的耳垂上挂上了两枚银色的耳环,闪烁霞光,不仅没有半分违和,反倒在霸其中更多了几分尊贵。
“嗯?”
还未走近,沈风沉突然瞧见了一人站在自己的门口,看模样应该是位小厮。
“何人?”
突然的一句话令小厮吓了一跳,他立刻转过身看向眼前的高大青年,咽了口唾沫躬身道:
“沈公子,小的是这山庄的小厮,斗胆拜访是想问沈公子.可是丢了些什么。”
“丢了什么?”沈风沉一脸不解,瞥了小厮一眼便准备推门进去。
“等等!”
小厮赶忙开口,恭敬的双手递出一物:
“这是今早小的清扫湖畔杂草时发现的,瞧着它质地精良,必是上好的木材,又在底部刻有一个沈字。”
“便想着可是沈公子所掉之物,特来问询。”
沈风沉眉头微皱。
在这小厮手心赫然是一枚方盒,古朴黝黑,接过来一看底部,果真是自己的。
“嗯。”
对着小厮点了点头,沈风沉便转身入了厢房,关上门后面带疑惑。
“这方盒不是留在桌上了么,怎会出现在外面。”
不过沈风沉并不甚在意,这木盒与他而言并非什么值钱之物,不过是存放这枚耳饰的工具罢了。
想到这沈风沉随手将它打开,愣住了。
他缓缓伸手,从中取出了一枚晶莹的石头,放在眼前端详。
“这是什么?”
——
白鹭横江,转眼已是六日之后。
中州,大衍皇城。
王息之地,三千余里紫金城,无数瑞兽随着王气踏空而飞,流云疏散,霞光照耀。
虚空之中一道金桥横陈,连接舟山峻岭,廊坊宫殿。
行走其上,宛如谪仙人。
而大衍最尊贵之处,便处万万人之上,於紫禁城中仰头,便能得见大衍天子所在。
巍巍巨殿悬於云霄,天阶垂髫,红日作背,凤阁龙楼连霄汉,玉树琼枝作烟萝,镇鼎四方,辐射万疆。
此乃,大衍皇宫。
随着一声锺响,大衍皇宫走出无数的官人,金桥之畔停有无数的天马神车,瑞兽听畔,去迎接这些下朝的贵人。
在这紫禁城里,除了皇,便是大圣也不可动用神通,亦不可御空而飞,挑衅皇威。
在人群中,有一位身穿二品镇天袍的大臣显得颇为特殊。
他黑发作髻,中年模样,却有一双锐利清澈,宛如少年般的眸子。
其余的人似乎都不愿和他走近。
“唉,这陈大人何必如此,明知此举会惹得圣上龙颜大怒,还要得罪不少对他陈家幼女欣赏的家族,仍一意孤行。”
“正是.原本我廖家那长子天资卓绝,品性极佳,早便想和陈家连姻,没想到他陈沧突然办什么招亲大会,去和修真界献媚?”
“呵呵.若非左相为他开口劝谏,陈大人呐此番来朝怕是要被降罪。”
周围的大臣们用神识议论着,而偃州节度使陈沧则是全然不顾其他人的疏离,自顾的走向自己的辇车。
就在他即将登入的时候,目光突然瞥见了不远处的一人。
那人并未穿官服,而是披着大氅,须发皆白却面容白皙,岁月似乎在他的身上,并未留下太多的痕迹。
犹豫片刻,陈沧走了过去。
离得近了,身为二品大员,偃州节度使的他竟然主动作揖:
“老师。”
听到这话白发之人回头,瞧见陈沧后微微一笑,道:“陈大人?”
他抬手扶起陈沧,颔首道:
“如今你早已功成名就,老夫可当不起你的老师了。”
陈沧摇了摇头:
“一日为师,终身为师。”
“沧少时有幸与大衍学宫受老师教诲,知安身立命,得见真我,受益无穷。”
在他眼前的白发人察觉到许多目光看来,当下抬袖道:
“既如此,不若和老夫同行吧。”
“也好。”陈沧斩钉截铁的应下,比了个请的手势。
在二人的辇车飞掠而去后,未走的大臣们面面相觑,默契的并未再多议论。
毕竟以这白发人的资历,便是衍帝出宫,也需行礼问好。
在大衍三司之中,卫道司来自外天,扶龙司随朝更迭,而自初祖立国前便设立的,最为悠久的,只有着星司。
而那白发人,正是着星司,大司命:
含世真人。
在仙辇之上,节度使陈沧与含世真人并肩而坐,二人一路无话。
只在良久以后,含世真人偏过头,皱眉问道:
“陈沧,那件事已过去了十余年,你如今为圣上所器重,更是我最出色的几个弟子。”
“还是忘不了旧事?”
陈沧垂眉,他那双眼里有着道不清的情绪:“老师,可还记得那人问过你。”
“为什么老师你看起来,不会老。”
“记得那时你说,修士身老之前,是心老,心不老,身便不朽。”
说到这,他抬起双手,自嘲一笑:“如今,徒儿也好像老了。”
忽而闭上了双眼,他仿佛呢喃般开口问道:
“老师。”
“您卜算天机,可知这夺天楼,是好是坏。”
还有一个大章!可能稍微晚些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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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