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路上又买一些袋子,寻了个没人多地方,将干坤袋内的精米灌注进去,然后装入干坤袋内,向着小巷走去。
依旧是那个熟悉的小巷。
院子内
王逸趴在桌子上,眼巴巴的看着大门口,时不时的喝一口凉水,然后抬起眼皮看一眼头顶的太阳。
“都已经日上三竿了,崔师弟怎么还不来,我的肚子都要饿扁了。”王逸叹气。
“别想了,那小子只要不是傻子,今天就不会来。”南北怀抱宝剑,哧溜哧溜的喝着凉水:“你见过那个先生不教授文字,只叫人听经的?别说那小子只是一个凡夫俗子,就算我当初要不是和这酸儒论道输了,也不会被诓骗过来。”
“你看看这叫什么日子?整天喝凉水度日!在这样下去,早晚都要饿死。”南北喝了一碗又喝一碗。
“师兄,你要不然再去街头耍两招?”王逸捂着肚子,肠胃不断翁鸣。
“昨天晚上不是耍了吗?耍了半夜也没人看,多亏有人送来食物,否则咱们兄弟就要饿肚子了。”南北没好气的道:
“早就和这老酸儒说,叫他改一改授课的方式,到时候不愁衣食,可谁知这老酸儒宁肯整日忍饥挨饿,就算老婆跑了都不回头。”
“大师兄,要不然把你的酒给我喝一口充充饥?”南北转身看向李鲲鹏。
李鲲鹏翻了个白眼,继续喝着自家酒水,美滋滋的喝着。与饿得前胸贴后背的二人不同,李鲲鹏面色红润有光泽,整个人丝毫看不出饥荒感。
崔渔走到大门外,看着小巷空地,将粮食、肉干、美酒全都从干坤袋内取出来,将门前的半个巷子堆满,方才走到大门前,就看到了院子里的三个人。
“几位师兄有礼了。”崔渔在门前喊了一声。
“师弟,你……你来了!”王逸看到崔渔,整个人的眼睛都亮了。
此时的王逸与南北俱都是正襟危坐,丝毫没有先前的饥饿感,看起来风轻云淡的在读书。
“昨日不是说好了,我怎能不来?”崔渔笑眯眯的坐在案几前:
“先生呢?”
“先生正在温习功课。”王逸打断了崔渔的话,眼巴巴的看着他:“四师弟,束修可曾带了?”
“当然带了。米面、美酒都被我堆放在门口了。”崔渔随口回了句。
“怎么放在门口,直接带进来便是。”王逸‘腾’的站起身,一路径直冲到大门口,然后就看到了那堆积成小山的粟米与一坛坛酒水与肉干。
“这么多?这些全都是粟米吗?”王逸呆呆的站在大门前,看着那一袋袋粟米,整个人惊的张大嘴巴,目光中满是不敢置信。
“当然!”崔渔道。
“四师弟,你果然是个信人,以后你就由我罩着了。”王逸兴奋的喊了句,激动的跳脚,对着院子呼喊:“李鲲鹏,还不赶紧将东西搬进去。”
李鲲鹏站起身,来到了院子外,一把直接将酒坛拿起,贪婪的嗅了一口:“好酒!好酒!虽然不是灵药酿造,但在凡俗中已经是极品一流。”
“即便隔着盖子,我已经嗅到了酒香,而且还是从未喝过的美酒!”李鲲鹏搭袖一挥,上百坛美酒就被他卷起送入袖子里,然后在小巷子一挥手,一股飓风刮起,那上百袋粮食被风吹过高墙,堆积在院子里。
见到这一幕,崔渔瞳孔一缩:异人?练气士?
“我去做饭!”王逸兴奋的解开袋子,随即又是一阵惊呼:“精米!这是精米!贵族才能吃的精米!”
转头看向崔渔,目光中满是不敢置信:“崔师弟,你不会告诉我,这上百袋的粮食,全都是精米吧?”
“当然。”崔渔笑眯眯的道:“尽管敞开胃口吃,小弟家中别的没有,就是粮食多。”
“好!好!好!以后师弟你就是我亲弟弟。”王逸直接在院子刷锅做饭。
“师弟,也不怕你笑话,咱们师傅这老酸儒,被饿的已经起不来床了。”王逸此时真情流露。
“不可能啊,昨晚我已经为诸位师兄订了晚饭,这才一晚,怎么就饿的起不来床了?”崔渔不解。
“昨晚饭菜果然是你差人送来的!我就说,除了师弟你,别人怎么会关心咱们?”王逸看了崔渔一眼,对崔渔暗中点了个赞:
“你是不知道,昨晚师傅去接师娘,错过了晚饭时间,我等以为师傅在师娘家吃了,所以也就没有剩余,所有的饭都被咱们给吃了个精光。谁知昨天下午师傅走了十几里路,去了师娘家不但没吃上饭,反而被师娘一阵臭骂赶了回来!一路舟车劳顿,再加上心里憋了火,回来后抱头痛哭,竟然卧床不起了。”
“不会吧?竟然窘迫到这种地步?凭大师兄的手段,难道讨一口吃的很难吗?”崔渔看向李鲲鹏。
“咱师傅有师傅的规矩,只吃自己辛辛苦苦赚来的。”王逸苦笑。
崔渔愣住,世上竟然还有这等顽愚之人?
宁肯饿死,也绝不吃使用手段取来的食物?
“咱们师傅就是一个酸儒。”李鲲鹏喝着茅台,眼神中充满了陶醉。
“不是酸儒,这是师傅的道!”旁边南北纠正了句。
崔渔心中不解,道还能比得上填饱肚子重要?
米饭很快煮好,热气腾腾的香气在院子里四散开,然后南北进屋搀扶着颤颤巍巍,浑身大汗淋漓虚弱无比的老儒生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此时的老儒生面色苍白,嘴唇泛起厚厚的死皮,汗水溻的身上衣裳已经尽数被打湿,一道道汗水顺着发鬓滴答滴答流淌下来。
老儒生奔波一夜几十里,又累又饿再加上心中憋着火气,回来后竟然直接病倒了。
谁能想到那个说话都能口吐诡异之力的老儒生,此时竟然虚弱至此?
“先生,请用饭。这米饭是咱们师弟送来的,您放心吃吧。”王逸凑上去,端着一碗米饭放在老儒生身前。
米饭里加了腊肉,看起来香喷喷油光四溅。
老儒生看了崔渔一眼,只是尴尬一笑:“都说百无一用是书生,可读书人做到我这份上,也是前无古人,给至圣先师丢脸了。”
老儒生拿起米饭,不紧不慢的吃入口中。
即便是饥饿到了极点,依旧不紧不慢的细嚼慢咽。
米饭进了老儒生的肚子,老儒生身上的汗水立即止住,那苍白的脸色也几个呼吸间就恢复了红润。
一碗米饭下肚,哪来还有虚弱感?
慢慢放下米饭,老儒生看向院子里堆积成山的粮食:“都是你送来的?”
“是。”崔渔道。
老儒生点点头:“於我来说,一碗米饭也好,堆积如山的粟米也罢,乃至於空手而来,都无差别。全凭一颗真心。儒道学问贵不可言,唯有真心能换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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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