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7章 破三关,窥大道
毫无疑问,荀子是圣人。
圣人的大道,又岂是老儒生能看懂悟透的?
所以此时老儒生整个疯疯癫癫,似乎有些陷入了癫狂的状态,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崔渔,目光里充满了求知的味道。
老儒生都不能理解的圣人大道,崔渔当然更是不解,但好在崔渔有前世关於荀子曾经留下过的注解。
有的时候,就算是你知道了大道,但你实力不够,未必能走得上去。
就像是你懂得了物理定律,但是你又能做什么呢?
崔渔实力不够,就算是圣人的奥义摆在眼前,他也参悟不透,根本就看不懂。
而老儒生则不然。
老儒已经真正的踏入了大道,可以将那‘定律’‘法则’化作为己用,修建出航空母舰。
面对着老儒生的求知欲,崔渔也是毫不掩饰,将自己知晓的所有荀子大道一一叙述。
何为性?
崔渔不紧不慢的坐在屋子内,老儒生此时竟然也安静下来,坐在了崔渔的对面。
“生之所以然者谓之性。”崔渔道。
老儒生眼神依旧茫然。
崔渔见此继续解释道:“性命之在人,如日月之在天也。日与月合则常明,性与命合则长生。命者因形而有,性则寓乎有形之后。五脏之神为命,七情之所系也,莫不有害吾之公道。禀受於天为性,公道之所系焉。故性与天同道,命与人同欲。”
听闻崔渔的话,老儒生眉头一皱,然后双目紧闭,整个人周身的气息开始顺畅起来,胸中的那股契机也在开始暴涨,节节拔高,欲要贯穿老儒生的整个身躯。
只是老儒生很快又遇见了难题:“恶非恶?恶真恶?恶与伪,又有何区别?”
崔渔略作沉思,才徐徐道:“人之性恶,其善者伪也。今人之性,生而有好利焉,顺是,故争夺生而辞让亡焉;生而有疾恶焉,顺是,故残贼生而忠信亡焉;生而有耳目之欲,有好声色焉,顺是,故淫乱生而礼义文理亡焉。然则从人之性,顺人之情,必出於争夺,合於犯分乱理,而归於暴。故必将有师法之化,礼义之道,然后出於辞让,合於文理,而归於治。用此观之,人之性恶明矣,其善者伪也。”
此时崔渔也不再藏私,而是将荀子的整篇学说缓缓背诵出来。
人之初性本恶,只是荀子的一个命题而已。
老儒生能根据这个命题,承上启下把握圣道,就已经很了不起,十分的了不起。
但一个命题而已,老儒生要是能根据一个命题而直接明悟,那他就不是凡夫俗子,而是大罗真仙。
崔渔没有背诵过荀子全篇,老儒生哪里听闻过大道?
崔渔先前之所以不背诵,而是任由老儒生自己参悟,只是心中有些顾及,怕自己将全篇经文都说出来,将现成的喂过去,影响了对方的大道而已。
但此时看到老儒生陷入了困顿之中,冲冲找不到正确的路,崔渔的眼神中露出一抹感慨,不得已尝试着将荀子的全篇文章都背诵了出来。
可是伴随着崔渔的背诵,效果竟然出奇的好,老儒生体内那一缕奇妙的契机竟然犹如吃了十全大补丸一样,整个人体内的契机节节拔高,就像是芝麻开花一样。
那契机在老儒生的体内流走,贯穿了老儒生的周身百窍,化作了一缕神力,对着老儒生洗髓伐毛。
然后在崔渔目瞪口呆的眼神中,老儒生竟然返老还童了。
老儒生返老还童了!
前文也说过,神力就是洪荒世界的法力,只是二者之间的称谓不一样罢了。
但是老儒生修炼出的神力,与这个世界的神力似乎有些不一样,大梁城明明已经被老儒生颠倒天地法则,成为了禁法区域,但是老儒生此时竟然在这禁法区域内,诞生出了纯粹的法力,岂不是显得格外怪异?
崔渔心中万千念头闪烁,一篇荀子不过是半日的时间,崔渔就已经念诵完毕。
崔渔念诵完毕,但是老儒生却依旧没有醒来,整个人似乎陷入了一种奇妙境界。
“坐忘!”
看着老儒生的状态,崔渔脑子里浮现出前世道家的一个名词。
坐忘,那是独属於地球人道家的状态。
物我两忘,天人合一。
“很普通的一篇荀子,老儒生为什么能有所领悟,而我却什么也领悟不到?”崔渔有些懵逼,整个人此时有些怀疑人生。
在崔渔的眼中,这些不过是普普通通的经文罢了,只是讲述一些做人的道理,阐述了一些人性的理论,哪里有什么出彩的地方?
可是落在老儒生等人的眼中,这普普通通的经文,竟然蕴含着锦绣文章,蕴含着天地大道。
崔渔一双眼睛盯着眼前的文章,眼神里充满了严肃的味道。
任凭他翻过来调过去的琢磨,却依旧难以察觉出其中的道理。
“与我想的不太一样啊。当年的佛老是这样,现在的老儒生也是这样。我前世的文章竟然蕴含着如此力量,那么……我的前世和这个世界,和洪荒世界,又有什么联系呢?”
崔渔心中无数念头闪烁。
看到老儒生的周身契机不断收敛,那一股契机就像是一颗种子一样,埋藏在了老儒生内心的最深处。
“这股契机似乎和佛老身上的有些类似。”崔渔若有所思,站起身推开门走了出去。
他也不知道老儒生此次闭关能有什么收获,能不能窥视到传说中的无上大道。
“怎么样?”高大骢第一个迎上前来,面色关切的看着崔渔。
老儒生能否破境,关乎着他的利益。
老儒生要是能成道,浩然一脉必定可以一扫颓势,而他的地位也会水涨船高。
“怕是悬了。他都已经碎过两次道心,道心已经千疮百孔,想要修补谈何容易?而且我说的道义是‘性本恶’,与他的‘性本伪’虽然相似,但却差之毫厘,谬以千里。”
差一点,那就是十万八千里,等同於无限的远。
崔渔面色低沉,声音中满是担忧。
看着院子里的一群浩然一脉管事,他现在谁也不相信。
就连陈露这浩然一脉的掌教都能叛教去偷袭圣人,更何况如今浩然一脉风雨飘摇,要是能把老儒生卖了,换取一块推门砖,想必这些人绝不会介意。
浩然一脉虽然还有大梁城这最后的修养生息之地,但能不能保下来还两说呢。
而且现在浩然一脉已经七零八落,想要将浩然一脉重新建立起来,谈何容易?
现在的浩然一脉就是一座孤城。
礼圣人一脉日后必然不会放过大梁城,而是不计手段的对大梁城进行打压。
而且浩然一脉的外面有那么多的债主,现在浩然一脉已经一穷二白,凭什么去还帐?
不还帐那些债主岂能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