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五
他手中一紧,宝剑连连劈出,施展着赖以成名的珍藏秘招了,“魂迫南天”!
麦小云脚下纷踩,身形连晃,堪椹地又闪过了那犀利的剑锋!
“南大人,事情是真是假,你自己心头雪亮,为使你心服口服,我不妨告诉你一个人……”
“什么人?说!”
南浩天既慌又急地追问着,他再也冷静不了。
“岭南董天翔。”
被蛇咬了,被蜂螫了,南浩天陡地跳了起来,继着,他心底冒上下一股寒气,他怕了,这次真的怕了,但是,未几他又冷静下来了,宽松下来了,因为心中突然想到了一个办法,一个彻底解决的办法,那就是把麦小云留在这里,永远留在这里与崇帧皇帝作个伴,岂不是神不知鬼不觉?
他就是这个主意!
南浩天对麦小云只闻其名,不识其人,当然不知道对方的手底下到底有几何了。他所了解的只是麦小云的艺业不弱,如此而已,那是从对方逃逸的脚程看、闪躲的身形看以及能从二个领班手中劫去玉如意,那也只是领班他们,依旧是不足虑,凭本身的功力,他却有充分的自信,自信自己必能将麦小云长留在此地!
真是目无余子,自命不凡!
也难怪他有这份自信,也难怪他有这份豪气。他的功力,他的剑术,昔天之下,除了“三庄—帮”中的坛主,掌门,谁再也不作别人想了;而那几个寥寥可数的坛主、掌门,与他也只在伯仆之间!
南浩天长长地吐出憋了已久的窝囊气,他恢复了正常说:“麦小云,是非皆因多开口,烦恼皆是强出头。就因为你多管闹事,由此惹上杀身之祸了。纳命吧!”
他第二次挥动长剑,密集而又扩张,果真是招招凶防,步步杀着……
这焉能怪他?为了身家,为了性命,他能留情?他不拚命?古人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他当然要痛下杀手,为自己拚命!
麦小云也是太傲了一点,他就是不喜欢穿夜行衣或者是武打紧身,而且,他也不惯携带随身武器S,这样,给对方一个明确的目标,给自己拢上无谓的拘束,第一、限於时间迫促;第二,是他向来如此。对龚天佑如此,对洪振杰如此,当然对南浩天也是如此了。
“是吗?恐怕还不见得呢!”
幸好,麦小云面对着这岭南大豪、皇宫总领,虽是淡吐宏亮,虽是意态从容,却也未敢托大,他暗暗运起神功,脚踩“迷踪”,手挥“千佛”,顿时同对方战在一起。
霎时之间,天惨地愁,云碎雾沉,剑势连绵似布似织,掌风呼啸若号若啼,木舞草飘,石奔抄走。
满山异声四起,半空黑影幢幢,是崇祯皇帝他们的幽灵得不到安宁?是无辜的飞禽走兽被扰得惊惶失措?它们悲泣,他们叹息。
麦小云身形若幕蓬般的环绕在对方的四周围,麦小云双掌像潮水似的澎湃在对方的每一个角落,层层密密,汹汹涌涌!
南浩天手忙了,南浩天脚乱厂。心不正,其剑则滞;意不纯,其剑则偏;而理不直,他的气又怎能壮得起来?
他的心术原本不坏,但自投入了禁宫大内以后,官场中的吹拍、宦海军里的排挤,耳濡目染,口久也就传习上下,因此就蒙蔽了他的心智,固此就影响了他的艺业……
南浩天满怀的壮志、满心的信心,结果,他越打越薄、愈来愈浊,最后还变得战战兢兢、惊心动魄,应付对方飘幻的身形,闪躲对方漫天的掌影……
“啪!”的—声脆咧起处,有人疾退了,有入踉跄了;疾退的是麦小云,跄踉的当然是南浩天!
南浩天勉力地用长剑支住了身体,怔怔地凝日注视着眼前这个年轻人有好一会,继之,他长叹一声,倏地举起左於,猛然拍向自己的脑盖天灵!
这就表示他的英雄气概犹存,这就表示他的正—义之心未泯,以此遮羞,以死谢过。
黑影乍起即落,又听见一声脆响起处,麦小云飞快地打落了南浩天拟欲自尽的左手,他注意的就是这一点,设或对方咎由自取,但若是自绝了,他的消息不就从此中断了?
“蝼蚁尚且贪生,南大人,你又为何不惜如此呢?”
南浩天不由呆了一呆,他说:“你难道不是替董天翔报仇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