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麦的少年只是微微笑了—笑,未置一辞,那个庄丁才感觉到不大好意思了。
“嘻!你请等等,我这就进去通报。”
看那个庄丁的脸色,听那个庄丁的语声,这位被称为麦少侠的少年人必定就是麦无名了,因为,麦小云他并不认识,而麦无名却曾经在沈家庄盘桓过几天的时光。
一阵风吹了进去,霎时就飘得无影无踪。
隔不多久,纷沓混杂的脚步声从里面响了出来,大门口立时出现了四个人,他们正是沈家庄院的四位兄弟“沈氏四雄”!
沈逸尘满面欢怡地说:“哦!麦少侠,真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麦无名”谦和地层着笑意,揖恭地抱着双拳。
“四位前辈好!”
“好,大家好,快请、快请!”
沈逸尘身子微微一让,左手轻轻一摆,他肃客了,延请这位心目中的“娇客”,未来时的“东床”。
“晚辈焉敢有僭?庄主先请。”
“哈哈!”沈逸尘爽朗地笑了二声,然后转朝他的兄弟说:“既然如此,老三、老四,你们领头先行。”
“是,大哥。”
沈逸川和沈逸裕同声地应了一声,欣然的双双回身向庄中走了进去。
他们像是众星拱月般地把“麦无名”拥在中间。
沈如婉原是沈家庄院内的百灵鸟、风响铃,但是,自这次她们姐妹俩回来了之后,沈如婉的脸上也失去了笑容,这还得了?百灵鸟哑了喉,风响钤断了簧,偌大的沈家庄院内顿时就岑寂了起来、沉闷了起来。
沈大爷的心情更加沉重了,他经常的背着手,他经常的踱着步,沈家庄名列宇内二庄一帮之一,沈大爷武功技艺天下莫敌,但是,如今他竟然唉声叹气,一愁莫展,真是英雄无用武之地!
沈二爷,他整日隐藏在后院之中,浇浇花、莳莳草,依旧像个没事人,因为这件事他实在无能为力。
老三、老四年纪轻、火气旺,他们今日埋怨麦小云,明天数落麦无名,沈家何幸?沈家何不幸!却会连续碰上了姓麦的人!
沈如婉的性情在转变,打从慈溪六福客栈最后一个夜晚的时候就开始转变了,虽然,围绕在她四周的人并未减少,她的父亲、她的叔叔、她的姐姐以及那个随身小婢女翠翠都在,他们都在呀!
但是,她的心扉中却有一份孤寂的感觉、落寞的感觉,这为什么?这究竟是为什么呢?是他、是他,麦无名!阳光只是照耀她的眼睛、她的脸庞,而麦无名却深探地照耀着她的心田、她的灵魂!
这要人命的影子总是在她的芳心中明灭着、在她灵魂中闪烁着,挥之不去,忘之不掉,其实,她哪里敢忘、哪里敢挥?而且还经常在晨曦中、黄昏里,对着朝阳、向着晚霞,有时醒目远眺,有时低首沉思,祝祷着、祈求着……
奈何白云传不了她的心声,月娘寄不去她的音讯,和风也吹不散她的相思;细雨呢?当然更洗不掉她脸上的忧伤、凄苦!
沈如婉只是默默的等、痴痴的等。等着“他”的诺言,守着“他”的誓约,苦等着心上人的来临!
有人说爱情是女人的生命,这句话或许有些过了份,但是,它至少有一半却是确切的、真实的,情困痴心女!
沈家庄院后间西楼的闺房里,本来只有离人一个,如今却是愁花一对;沈如娴的性情原是庄淑的、漫婉的,她的沉默、她的寡言倒也感觉不出什么,而沈如婉却是沈家的开心果,唉!如今连西楼上也是冷清一片!
沈如婉也爱上了诗词,诗词中有优美的词句,诗词中有真切的语意和情感,它,能表达人的心意,它也能抚慰人的落寞。
“别来春半,触目愁肠断,砌下落梅如雪乱,拂了—身还满。燕子音汛无凭,子规啼月楼西。离愁却如春草,更行更远还生。”
她特别喜爱李后主这一篇“清平乐”,因为这是她的心境、这是她的写照!
忽然间,又是这个丫头!翠翠“叮叮咚咚”跑了上来,她心中透着欢欣,她脸上漾着喜悦……
“好消息,二小姐,好消息畦!”
“丫头!有什么好消息?”
沈如婉听了芳心不禁“怦”然而动,她满心等的就是这句话,她满怀希冀的也就是能有这么一个好消息,但是,“死鸭子嘴喙硬”,却口不对心的、有意无意的反问着。
“麦公子……麦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