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小云却淡谈地说:“你是在等‘四大金刚’?”
“是又怎么样?”龚天佑的心中实在不是滋味。他纵横了江湖大半生,到晚来竟然会屈在一个黄毛孺子的面前,窝囊呀!
“不怎么样,我说过,他们已经上了路。”
“那邱玉秋呢?”龚天佑强声说:“他总该回来吧?”
麦小云又开始激了,他说:“也很难说呀!人都有自知之明呢!”
“哼!麦小云,你真狂妄啊!”
“有什么不可?反正你要报仇,你要得翡翠玉如意和武功秘籍,我倘若低声下气,你必然也不会放手,那又何不狂妄一点、英雄一点!”
这话明说自己,但暗中也指对方,含着椰榆之意,蕴有奚落之意,龚天佑听了面色倏然一变。但是,他还是忍住了。
龚天佑不经意的抬起了头,望望林梢隙处之太阳,日正当中,午时已经届了,“七海飞鹰”他们也将来了,哈!说得好听一点,就勉为其难的再委屈自己一会吧!
是以,他假装不懂,是以,他故作大量的说:“古有明训:‘君子报仇,三年不晚。’虽然老夫不会空等三年,们却也不急在一时。”
麦小云倏然笑笑说:“可是我也要报仇,可是找却没有耐心耗下去,你担待吧!我出手了。”
他身形一动,右掌象征性的探出了“跑头”。
麦小云与人交手,很少主动先攻对方,大都等对方发动了以后他才开始还击,今日不同了,为要争取时间,就破例首先出击了。
龚天佑也动了,但是,他并不拚命,避重就轻的应付、敷衍,保持体能,保持实力。以待万里船帮的人手到来共同时付,因为他们的原意不单在报仇,还要留着精神掠取玉如意和秘籍哩!
这两个月来他思了又思、想了再想,玉如意虽然价值连城,但却也是—个累赘,麦小云或许不会长携身旁,而武功秘籍仅只羊皮一张,对方必然贴藏在怀中!
麦小云进逼了,他蓝衫一荡,脚下连踩,双掌次第的拍了出去,有长有短,有慢有快,并且是有硬有软呢!
龚天佑开始躲了起来,但他还是一本初衷,闪避、躲让、滚入树后,隐进林间,穿插在枝干与枝干之中!
麦小云飘起来了,一如青龙迂回,一如灰鹤飞舞,截断皮球的进路,面迎皮球的去向,阻挡着、冲击着……
龚天佑心惊了、胆怯了,他岂是一个没有自知之明的人?是以,能稳即稳,能拖即拖,能溜还是溜吧!主意一定,顿时倒滚面回,拟从回来时的那条小路退去。一是逃避,二是期能会合万里船帮一干之人,因为双方约定的时间业已到了。
可是,可是……
话分两头。邱玉秋听懂了麦小云言语,领悟了麦小云的心意,当然,他也明明知道“四大金刚”并未来到此地,又何必四处去找?只是借机,只是借口罢了!
他从树林的另一端踏上了大路,果然未出所料,万里船帮的眼线发现了龚人佑和邱玉秋奔向了东门,万里船帮的桩钉也眼看着麦小云飘然而去,这二路人马立即相继的报进了分舵。
如今坐镇在诸暨分舵中的至高人物,乃是万坛下来的二大护法,连宁杭总舵的总舵主白立帆也只唯唯诺诺,当然更遑论诸暨分舵的分舵主了。
大护法一听外报,他们就马上商议起来了,说来说去,没有第二条路。没有第二步棋可走,侯四津当机立决的下令分舵主留在舵内等待着,奉迎着万坛之主的莅临。他就率着孙立加和白立帆一行人也赶向东门而去!
有道是“君子谈之以义,小人言之以利”。他们赴炎趋势,他们鱼肉乡里,当然称不上君子,眦睚必报,唯利是图,不报仇嗣后怎么在江湖上混下去?不营利又怎么豢养这庞大的群众?何况龚天佑曾经亲口许诺过他们,只要协力制服了麦小云,那翡翠玉如意和武功秘籍任由他们选取一样。因此,他们焉会不气紧,他们岂能不积极。
邱玉秋一见到万里船帮急赶匆匆的、浩浩荡荡的来了四五个人,他心中略一沉吟,立即伸手拉下了“面孔”,立即放下了衣衫下摆,也朝前迎了上去。
这四五个人他有认识的。白立帆、丁元龙、管乃斌,不认识的则是“金丝猴”和“迦蓝神”,不过,他心中却有数。
没有余永钦,没有余曼芬,他们父女二人已经托词回去了温州。
“麦小云。”侯四津喃喃的说:“怎么没有看见龚天佑……”
他认识麦小云,可是如今却看错了人,眼前的人并不是麦小云,对方在没有拉下面孔之前、在没有放下衣衫的下摆是邱玉秋,现在乃是麦无名。
原来邱玉秋就是麦无名,难怪石家庄中的人骤见他的身形似曾相识,难怪石家庄中的人看到他的衣衫也似曾相识。
原来邱玉秋就是麦无名,难怪他对石家庄的情形也是那么的了解。
他们相对的在一丈距离之处停了下来,麦无名闲散的朝对方站在最中间也站在最前面的那个矮老头说:“侯四津,我们见过?”
“不错!”侯四津说得决然、说得肯定。
麦无名却是微微的一笑,他摇起了头说:“你记错了,我只认识白立帆他们几人,却并不认识你和孙立加。”
“是吗?”侯四津迷惑有加的说:“那在清德城外的官道上以及山丘旁交斗的难道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