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杀了曹家嫡子曹放,和曹家结下了死仇。
可在这件事上,只要曹家胆敢针对李青,天符帝和其余世家官员,都将成为李青的后盾。
若曹家选择隐忍,也可从李桧案入手,从参刑部尚书曹戡开始,逐渐削弱曹家的势力。
毕竟曹家执掌刑部,没有人不眼红。
“妙!妙!实在是妙!”
天符帝当即伏案,写了一封圣旨。
着邺州州牧,即刻派遣预备官员,接手临平府大小事宜。
同时,命人传召文渊阁大学士朱九渊,殿阁大学士杨郢,丞相司马眕以及太傅赵夔。
……
曹家起於燕州,数百年来,燕州早已成为曹家的私地。
外部势力和官员,很难在此立足。
此时燕州曹府正堂,气氛十分严肃。
曹家嫡子之死,在曹家引起了轩然大波。
年近八十的曹家家主端坐於主位之上。
泾南道布政使曹启、燕州州牧曹漳分别坐在两旁。
他们下方,除曹家二老爷太保曹睦、刑部尚书曹戡,其余十数个曹家掌权之人尽数到场。
“都说说,此事如何处置。”
曹家家主虽然年迈,但常年身居高位,养成了一种令人胆寒的威严。
他的声音虽然苍老,却雄浑无比。
“父亲,放儿是曹家嫡子,将来要接收曹家大业。如今死在那李青手中,自然要报仇!”燕州州牧曹漳愤怒的说道。
数位曹家掌权之人,也纷纷附和。
在他们心中,区区一个贱民,怎可让曹家嫡子抵命?
李青的所作所为,是在践踏曹家四世三公的尊严!
这种耻辱,比曹家失去一位继承人更加令人难以接受。
“老二,你怎么看?”
曹家家主看向从泾南道赶回家的曹启,也就是曹放的亲生父亲。
曹启脸色冰冷,眼眸当中尽是悲伤。
缓缓开口,道:“父亲,大哥,此事另有蹊跷,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
李青刚入朝堂,除了仰仗陛下宠信,并无任何根基。
我若是他,不敢杀放儿。即便要杀,也会押解盛京,请陛下决断。如此方能将自己置身事外。
可他这毫无根基之臣,竟敢擅杀我曹家嫡子,其中定有猫腻。”
曹家家主闻言,没有任何反应,就像是一尊木雕坐在那一动不动。
燕州州牧曹漳,则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眼神闪烁不定,道:“二弟认为,这是陛下的意思?”
曹启轻轻点头,道:“我推测这是陛下对我曹家的试探,一旦我等因放儿之死而迁怒李青。必定暴露马脚, 被陛下抓住把柄。
朝中各大派系,将对我曹家群起而攻之。
为今之计,当按兵不动。
长路漫漫,放儿的仇,我曹家的颜面,冲早会在李青身上找回。
但此时此刻,我等万不可自乱阵脚。”
曹漳眼中直冒凶光,“陛下玩弄权术五十年,这还真像是他的手笔。我等若迁怒李青,恐将步那卫家的后尘。
可此仇不报,我曹家颜面何存!”
世家大族,利益至上,但有时候也将颜面看的比性命还重。
曹放被杀,他们愤怒。
但更愤怒的却是李青此举折了曹家颜面。
曹启又道:“三弟那边,因帮放儿,业已露出把柄。
三弟的刑部尚书怕是坐不稳了,此时我们该做的便是壮士断腕,将损失降到最低。
一切责任,由三弟一人承担。”
曹启非常冷静的分析当前局势,仿佛他并不是死者父亲,而是一个局外人。
曹漳闻言立马说道:“老二,刑部尚书怎能舍弃?”
六部之一的刑部尚书,权势之大无法想象。就此舍弃,让曹漳无法接受。
此时,一直没有说话的曹家家主终於开口。
“丢了刑部尚书虽然惨痛,但我曹家的根基并不在刑部。只要根基稳固,一切好说。老二,传书老三,让他按照你说的办。”
颜面和嫡子性命,在家族利益面前,通通可以让道!
这里面,不可以夹杂个人情感。
这也是为何世家能不断做大的原因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