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木田背着手才走到田家院前,院中哼着歌蹲着择菜的田芸已经抬头望了过来,见是李木田,於是腼腆地笑着道:
“李叔!”
又将手中的菜一放,连忙站起身,对着屋里喊道:
“爹!木田叔来了。”
“是我。”
李木田带着笑意应了句,上下打量着田芸。
这女孩三年来已经出落得水灵,身材前凸后翘,玲珑有致,虽然算不上俊秀但五官也算端正,倒是笑起来别有一番风情。
“不错,不错。”李木田背在身后的手一提,却是拎着一只大雁。
“李叔未免太客气了。”
田芸见着李木田提着东西来,不由一愣,再仔细一看,顿时惊声道:
“这是雁儿?”
《仪礼·士昏礼》曰:“昏礼,下达纳采。用雁。
在越国,南方欲与女方结亲,便会提着大雁上门,这一礼称之为纳采。
农户小家小户,受不得太繁复的规矩,黎泾村中寻常人家别说是雁儿,空手上门提亲的也是大有人在,田芸也是头次见人纳采,方才反应过来。
“我家那项平你可稀罕?”
李木田哈哈一笑,起了逗逗她的心思。
田芸早已从耳根红透到了脖颈,出於矜持与羞涩支支吾吾地想要掩饰,却又怕李木田当了真,只好开口道:
“稀罕!”
屋里的田守水才出了大门,闻言大大地松了口气,长久以来压在心头的石头落了地。
当父亲怎么看不出女儿一颗心早已挂在了那李项平身上!
只是这小子平日里滴水不漏,叫人看不出心思,田守水也怕女儿落得难堪,始终一言不发。
“大哥!”田守水大笑着唤道。
田守水五岁就跟在李木田身后,十二岁更是一同那任平安参了军,三人在军中抱团求生,不是兄弟胜似兄弟。
后来回了村,杀了那大户元家,金盆洗手务起农来。李木田更是对自己处处照拂,分了田地,又做了媒让他娶了妻子。
他田守水已是与李家休戚与共,连李长湖都是他亲手带大,看得比自家孩子还要亲。
自己的闺女能嫁到他家,哪能吃亏?
田芸才不知父亲心中过了多少道弯弯,见父亲出来就逃跑似的退下了,更是引得李木田一阵大笑。
“大哥,除了这婚事,却也有件要事”田守水无奈地摇摇头,正色道。
“何事?”
李木田有些疑惑地抬头。
“前几日我上山途径那元家祖墓,听得有些动静,待到我回头去寻,却什么也未见着。”
“元家还有未杀尽的族人?”李木田眉毛一挑,阴郁地开口道。
“我看还有沾亲带故的敢偷偷祭祀罢了。”
田守水心中惴惴不安,连忙自我安抚道。
“不错,你说的有道理。”李木田渐渐放松,对着田守水点点头:“当年确实也问过了,元家五口人,并无错漏。”
“大哥,好日子我就不该说这晦气话!”田守水给了自己一个嘴巴子,逗的李木田轻声笑起来。
从田家迈步出门,李木田脸色平静地走在土路上,若有所思地望着大黎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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