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有什么说法?”
饮火老人有些好奇,当即问道。
捕鸟人对视几眼,从刚才起,就渐渐看出这帮人五花八门,显然不是什么寻常过路人。
既然对方有问题,回答完打发走便是,别惹麻烦。
“客人有所不知,雉鸟生性凉薄,一鸟落网,余鸟均不践留!”
“捕捉大雁、天鹅的法子,用在雉鸟身上不灵!”
“我们祖辈观察,发现雄雉和雌雉关系,可以利用一二!”
“等到春日暖融之际,万物复苏,禽鸟急切交配,雄雉四处寻找雌雉交配,此刻正是容易上钩的时候!”
方斗听到这里,翻个白眼,太过分了,你们这是相亲陷阱,欺负单身狗是要下地狱的呀!
捕鸟人继续说道,“以往有捕鸟人,手持木棍入丛林,趁此机会捕捉雉鸟。”
“若有雌雄雉鸟落地交合,彼此纠缠之极,一棍打下去,就能命中。”
“只是这下手,也有讲究,打雌不打雄!”
方斗猛地问道,“这个说法,有什么来头?”
“若是打中雄雉,雌雉必然展翅高飞,迅速离开!”
“但若是打中雌雉,雄雉心忧爱侣,只在地上扑腾,担忧得不愿离去,很容易就能抓住!”
此乃森林法则,为了争夺交配权,需要付出惨痛代价。
雌雉飞走,还有更多雄雉前来追求,但雄雉却不愿离去,最终丢了性命。
捕鸟人的智慧,是从大自然观察,日积月累积攒。
眼前这些树上的彩雉,正是为了吸引雄雉的诱饵。
方斗甚至能看到,树下枯叶中藏着铁丝、绳网,只要一头彩雉落下,众多绳网落下,插翅难飞。
“都说鸟为食亡,没想到,一只小小雉鸟,还有为娘们儿亡的!”
术士当中,有人粗俗开口, 引发一阵哄笑。
方斗却没笑,心中似有感悟。
捕鸟人说完后,又开始唠叨起来。
原来,会稽郡这边,一向有上交彩雉羽毛,作为贡品的惯例。
彩雉真珍贵的地方,在於尾羽那一束七彩斑斓之处,经过脱脂脱水,药水浸泡后,彩光更加鲜亮,乃是达官贵人趋之若鹜的好东西。
捕鸟人掌握这手技艺,比种地轻松多了。
但是,最近这些年,日子越发难过。
官府要求上交的彩雉羽毛,一年超过一年,今天太守府在全郡范围内,下达了千斤彩雉羽的任务。
这可要认命了!
羽毛本就轻飘,上千斤彩雉羽,不知要杀伤多少彩雉的性命?
捕鸟人以此为生,却不想将彩雉杀得绝种了,无奈官府催逼,只能硬着头皮干。
“照这样下去,不出五年,会稽郡的彩雉就要没了!”
“我们这辈子,只会捕鸟,再拿起锄头种地,怕是要饿死!”
捕鸟人们叹息不已。
饮火老人塞了一锭银子,多谢他们解惑。
一众人继续上路,这件事情,就是路过的小插曲。
方斗却忍不住想,朝廷要这么多彩雉羽毛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