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喝酒吧?”
有个老汉,见他冻得可怜,递来小半碗残酒。
“能,怎么不能?”
傻小子端着酒碗,喝了几口,眼泪刷刷掉下来。
“老叔们,你们真好,让我想起师父了!”
从刚才起,
老刘头一直盯着傻小子,听他说出这句话,一拍额头,“啊呀,我想起来了,你就是廖五的傻徒弟!”傻小子黑着脸,威胁道,“你把那个傻字去掉!”
“你这孩子,还敢逗留,江家的爪牙到处在找你!”
傻小子抹抹眼睛,“我知道,但师父的遗体要下葬,就是再危险,我也要办完再走!”
几位驿卒,心想这傻小子重情义,倒也不枉廖五带他。
驿长有些奇怪,“你师父被江家杀了,遗体不是没了吗?”
“我师父,有一手绝活,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化作烟雾消失!”
“当天,他被江家的狗腿子围攻,身受重伤,杀了十几个人,总也不甘心,但实在撑不住了。”
“他施展绝活逃走,当夜就死了!”
“死前他告诉我,要把遗体,葬入姑姑的墓穴!”
傻徒弟真是傻,这等机密要事,竟一五一十,对着几个先前还不认识的驿卒说出来。
驿长叹息道,“这廖五,也是重情之人,死后还想和姐姐同葬!”
“我看未必!”
老刘头幸灾乐祸,“廖五这招太毒了,从今晚后,他葬在姜家三少爷的墓,每到清明重阳,都被江家族人祭拜。”
“让仇人三跪九拜、香火供奉, 这仇也报的太爽了!”
傻小子听了,琢磨过味儿,“原来师父是这个打算,太聪明了,难怪平时都说我笨!”
他性情单纯,见师父死了,自己无力报仇,心灰意冷,只想回乡下种田,现在听老刘头说了,心里痛快不少。
“恐怕未必!”
不知何时,方斗已经出现在草棚中,提起一个酒坛,摇晃几下,还有三两口酒,尽数倒入口中。
酒水酸涩粗冽,入口如刀子,但却带来一股暖洋洋的感觉。
“各位还记得,湿鞋过坟林吗?”
老刘头连忙举手,“这是我说的,有问题吗?”
“当时傻徒弟误打误撞,踩着湿鞋进入墓地,本就是不祥之兆。”
“若非廖五是亲人,至亲重逢抵消怨气,廖五的姐姐早就屍变,化作厉鬼冤魂索命!”
“廖五是盗墓的行家,必然精通条条道道!”
“如今,他将自身屍体,葬入墓穴中。”
“诸位想象,至亲之人的血肉,再加上廖五姐姐被活埋的怨气,二者结合起来,将会发生什么?”
“身葬仇人穴、以身祭血亲!”
“这廖五,是个狠人!”
哐当,一个老汉手抖个不停,酒碗掉在地上,摔成五六瓣。
驿长听得遍体发寒,连同旁边提起话题的老刘头,也是面色苍白,聊天聊出鬼来,这不是自己找事儿吗?
“多谢款待,酒不错!”
方斗转身走入屋内,留个众人一个背影。
傻徒弟嘿嘿笑着,“这和尚说话真好听,我师父本就该这么厉害!”
这下子,没人敢接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