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斗离开时,听闻礼部发丧,分别是鱼羊公、邵子灵、空自若三人,心想有必要上门行礼。
邵子灵有传艺之恩,鱼羊公更是冠子清的师父,至於空自若,嗯,其他两个都拜了,也不差这个。
这天,京城铺天盖地,都是茫茫白色。
鱼羊公名满天下、空自若世人敬仰、邵子灵更是位同国师,更何况,三人为国而死,极尽哀荣。
方斗先去空自若的灵堂,远远行了个礼,
见到佩剑残片,果然放入衣冠塚,这下释门亏大了。相比之下,邵子灵的灵堂,就比空自若少了许多。
方斗知道这位老者,为了推算未来,耗尽心力而死。
怀着崇敬之情,磕了三下方才起身。
最后是鱼羊公的灵堂,前二人都是孤家寡人,只有这位大儒,不仅有众多弟子,更有无数追随的儒生。
更何况,名教讲究一个‘礼’字,灵堂气氛肃穆,名教弟子分列两旁,哀乐礼仪一丝不苟。
方斗刚踏入其中,就有人迎上来,当即取出冠子清的信物。
“我代替好友,前来磕头!”
站在门口迎客的,也是鱼羊公弟子之一,见到冠子清的信物,惊奇抬头,“你认得子清师弟!”
冠子清远在江南,又是一县之尊,不能擅离职守,所以名教中人,只是寄信一封,没叫他来京城。
但是,方斗代替过来,也算弥补遗憾!
其他礼部中人,也认出方斗来历,对他点头释放善意。
“方朋友,你能代替子清师弟敬孝道,堪称一段佳话!”
在鱼羊公灵堂磕头, 远没有那么简单,需要在儒生的引领下,三拜三叩,每次起身跪拜都有讲究,堪称繁复。
“不愧是礼教!”
方斗接连叹息不已。
“礼毕!”
方斗告辞时,仍有冠子清的师兄们叮嘱,“请代为传达,子清师弟为官一任,造福一方,勿念恩师的身后事。”
“还有,公务之余,也不能荒废了学问,此为名教之本!”
方斗接连走遍三个灵堂,眼见日头西斜,再不出城就完了,最近刚颁布宵禁令,晚上城门关闭,不许进出!
紧赶慢赶,总算在关闭城门前,离开了京城。
方斗松了口气,前来参与的三千僧众,大部分早已散去,但包括福元寺在内,中型大型寺庙,仍聚集在四大圣僧身边,请教佛学经文。
不用多问,释门内部,又在酝酿什么!
但这一切,都和方斗无关了,他只想尽快回到鸡鸣庙。
归途更不好走,原本紧实的道路,被洪水泡得酥软,行走艰难。
方斗唯有发动神行草鞋,才能在湿泥遍布的地面快速穿梭。
行了大半夜,方斗仍旧精神十足,眼看着破晓将至,启明星即将浮现。
“又到了修行白金吐息的时刻!”
他当即找个干净的地方,对着东方天际,开始吞吐气息。
天明之后,方斗缓缓收功,就要继续往前行走。
突然,笃笃笃蹄声响起,方斗视线中,出现一头黑驴,背上拖着瘦小的小老头。
小老头一身黑衣,见到方斗后,高声问道,“这位小哥,敢问这个方向,可是去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