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话间,前面一阵吵闹,二十多个大汉一窝蜂涌了过来,最前面一个四十多岁的汉子,面目狰狞,边行边骂道:“哪里来的不开眼的腌臢混沌,敢惹到爷爷头上来。”到了众人面前,斜眼打量几人,见褚博怀一头白发,道袍轻扬,仙风道骨,精神奕奕,萧登楼夫妇一对璧人,气质出众,其余几个年轻人也是刚健挺拔。气势登时一弱,心里咯噔一下,江湖常言,和尚道士、老人孩子、书生女子不能惹,这伙人差不多都占全了,又看人人带剑,显是不好相与的,不由眉头一皱。
那高大宝见当家的带着大队人马过来,有了依仗,顿时气壮了起来,大声道:“直娘贼,还有什么狠毒招数,尽管朝爷爷使出来,想叫爷爷出卖兄弟,那是痴心妄想。今日虎头山的好汉一起在此,定将你等砍成肉酱。”
那狰狞大汉怒道:“高大傻,你给我闭嘴,我叫你俩去高家庄打探消息,你俩半点消息没打听到,倒给我惹了仇家上门来!”
萧登楼笑道:“就是你杀了老大,自己做了当家的?”
狰狞大汉一愣,随即狠狠瞪了高大宝一眼,抱拳道:“误会,误会,纯属误会,在下恶灵神高宗元,不知诸位是哪条道上的朋友,还请亮个字号,路过鄙山,又有何见教?”他见萧登楼说话中气十足,其余人也是神情自若,显是没一人怕他,说话倒是又加了几分小心。
萧登楼哦了一声,道:“你也姓高?我等路过高家庄,听说诸位凶悍的很,特意过来瞧瞧。”
高宗元脸色一变,道:“原来诸位是高崇义那老东西请来的了,好说好说。”一双眼不住朝众人打量。
萧登楼不愿与他纠缠,看看余下那二十几人,见一群人歪歪斜斜,多半面有菜色,拿着刀枪棍棒,却是一点精神气没有,道:“我瞧你这山贼也做的辛苦,不如都散了,回家种田去吧。”
高宗元勃然大怒,道:“欺人太甚!小的们,抄家伙。”
萧登楼道:“且慢,群殴急什么,咱们照江湖规矩,先领教领教当家的本事。”
高宗元看看萧登楼,见他形貌俊朗,谈吐不凡,心里实在没底,道:“谁跟你切磋,既然敢来闹事,咱们不死不休,还讲什么江湖规矩!小的们,给我上。”
身后二十多个山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没一个动手,最前面一个大汉道:“大哥,江湖规矩,人家说要单挑。”
高宗元怒道:“呸,这虎头山上,我他妈就是规矩,你们哪个怯战,回去一个个点了天灯。”
身后众山贼懒懒散散,只当没有听见,竟无一人怕他。先前开口那大汉道:“大哥,咱们可不是怯战,既然在江湖上混,总得讲些规矩,你找大当家比武,我们可也没说什么。”
高宗元狠狠瞪了瞪身后诸贼,回头道:“好,你说怎么比?”
萧登楼道:“平安,你来试试当家的功夫。”
萧平安应声出来。高宗元见不是萧登楼下场,派了个年轻人出来,虽是对几人来历更加忌惮,却也宽心不小,故意皱眉道:“车轮战么?”
果然萧登楼道:“当家的若打赢了我这徒弟,我们几个拍拍屁股就走。”
高宗元大喜过望,脸上却半点神色不露,故作倨傲道:“这等小辈,我打赢了也不算本事。这位公子说话可当真么?”
萧登楼道:“君子一言。”
高宗元道:“好,快马一鞭。小子,你亮兵刃吧。”
萧平安听他要比兵器,当下拿了长歌剑在手。高宗元嘿嘿一笑,取了一对奇门兵器出来,一左一右,都是三尺余长,护手如月牙戟,尾带枪尖,器首如矛却又呈钩状,下有十字交叉反钩月牙刃,刃连铁索,似戟非戟,似钩非钩,似钺非钺。
萧平安奇道:“这便是鸳鸯跨虎蓝么?”
高宗元吃了一惊,他这兵器甚是古怪,江湖中少之又少,居然让这年轻人一眼看出,知道定是出自名门,派中有人传授各种江湖密要。不过他倒是不惧,这鸳鸯跨虎蓝兵刃奇特,这青年就便听说过,也定是第一次见,若是因此惊惧,倒是更好。当下笑道:“也算你有几分见识,若是怕了,你就此认输,我也不伤你。”
萧平安摇头道:“师傅说兵器越怪,死的越快,江湖中真正的高手没有使这等兵器的。”
宋源宝大笑,道:“萧大哥说的好。”